昏昏沉沉中,我重走了一遍往事。
鄭雪大學見到我第一次,就決定要追到我。
那時,她處處以我的喜好為第一。
她會兼職一個月,隻為了給我買一雙球鞋。
超市裏出的新品零食,總會給我帶來一份。
我媽媽在我大學時出了車禍,她說我一個大男人伺候不方便,她整整伺候了三個月。
醫院裏的醫護都誇我找了個好媳婦。
我倆羞紅著臉,走到一起。
我發誓我要一輩子對她好,我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她生病後,我放棄了國企的工作,投身於電纜鋪設,隻為給她治病。
不知何時起,我們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可能是我經常出差,她沒有說話的人?
可我有時間就會給她打電話,嫌煩的都是她,掛掉電話的也是她。
“鄭雪,這孟浩真可憐,他媽剛死沒多久,他又昏迷了。”
“他應該不知道你沒給他媽治病這件事吧?”
“那孟老太太真可憐,胰腺癌天天疼的撞牆。”
“你家那牆上都是一片片的血跡,怪嚇人。”
“還好貼了凡凡的畫掩飾一下。”
鄭雪的閨蜜李萌前來探望。
我的心頭布滿了心酸,沒想到事實是這樣。
鄭雪和我說會照顧好媽,她就是這樣照顧的?
“我和他說這個幹嘛,他天天的不在家出去鬼混。”
“他是為了你們這個家去賺錢了。”
李萌鄭重其事說道。
“所以呢,我就該感恩戴德?”
鄭雪滿不在乎地開口。
“反正胰腺癌也治不了,花那個錢幹嘛,不如給紀驍換個車。”
“那也應該給她用點止疼藥吧。”
李萌的口氣裏都是不讚同,鄭雪卻不在乎。
鄭雪花著我媽的救命錢給紀驍買車,鄭雪你真是好樣的。
媽,是孟浩對不起你。
“用止疼藥有什麼用,又不能治病。”
“白花錢。”
“而且總得拿著止疼藥瓶子去門診排隊開藥,麻煩死了。”
鄭雪,你忘了嗎,你生了孩子,我媽給你做了三個月月子。
從不讓你碰一下冷水。
隻要你想吃,沒有我媽做不好的。
我們倆隻要有任何小摩擦,我媽拿著鞋底子就朝我扔來。
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嗎?你還有良心嗎?良心被狗吃了嗎?
李萌歎了一口氣,接著問。
“那後來老太太嗷嗷喊疼怎麼不嚷了後來。”
“還是得感謝紀驍,他找了個醫生。”
“給我婆婆一副湯藥下去,啞了。”
“世界都清淨了。”
鄭雪滿不在乎的語氣,好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
“那這些事千萬不能讓孟浩知道。”
“放心吧,我又不傻。“
鄭雪,你好狠的心!
每次你和我提起媽難受時,你難過的掉眼淚,你和我說你恨不得替媽生病難道是假的嗎?
你總說,孤兒的你在媽身上感受到了柔軟的母愛,甚至媽媽去世時你當場哭暈過去。
這些都是騙我的嗎?
鄭雪說的如此信誓旦旦,成竹在胸,她似乎不會想到我能聽到。
如果不是這次我陰差陽錯的昏迷。
我永遠都被蒙在鼓裏。
錐心刺骨的疼痛襲來,磅礴氣勢的怒氣在我身體裏逃竄。
終於,我的手指動了一下!
離我醒來的那天不遠了。
鄭雪從網上買了男士幾件體恤衫,外套寄到醫院。
讓紀驍穿穿合適不合適,不合適的她再退。
鄭雪已經很久沒有給我買過衣物了,她總說不會買。
其實是我不重要吧。
罷了,反正已經都準備結束了。
我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