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同時,陸知意的身影一晃而至。
她憤怒地拽住沈修文的手,眸光含著怒火。
“沈修文,你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是嗎?我送給沐塵的戒指,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突然把它丟掉!”
沈修文直視著她的眼睛,她憤怒的眸子裏竟然似乎含了些許期待。
難道,她期待著他是因為吃醋,才會扔掉江沐塵的戒指?
他心頭一陣苦澀,強撐著換上一抹笑容。
“我為什麼要扔一枚無關緊要的戒指?對於我而言,它還不如你給的一遝鈔票重要。”
陸知意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無情,她猛地將他推到湖底,噗通一聲響,傳來他的驚呼,可她已經轉過身再不看他一眼。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戒指給我撈上來。”
說完,她拉著江沐塵毫不猶豫地匆匆離去。
此時正是冬日,剛下過一場雪,天氣格外寒冷。
湖麵上零星飄著一些冰塊,隻是看著,便讓人忍不住渾身打寒戰。
沈修文泡在湖水裏,冰冷刺骨的湖水讓他整個人幾乎都徹底僵住,湖底的淤泥更是藏著各種尖銳的碎片,紮得他腳底鮮血直冒。
他咬著唇,一遍一遍地潛下水去,又一遍一遍地浮出水麵。
就這樣機械式地在湖中找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鮮血染紅大片湖麵,他終於在湖底,找到了那枚戒指。
當他遍體鱗傷,狼狽至極地出現在陸知意麵前時,她眉頭鎖了鎖,冷著臉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鈔票,再次無情地扔到他的麵前。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他拿著錢沉默地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陸知意罕見地沒有找他麻煩。
直到這天,他外出回來,剛下車便看到陸家整個別墅都籠罩在一片滾滾濃煙中。
他心中猛然湧上一層不安的預感,陸知意有危險!
這樣的念頭隻在心中一閃而過,他便迫不及待地朝大火衝了過去。
陸知意向來喜歡安靜,所以家裏的傭人隻會在她不在的時候來打掃。
這幾天她都待在家裏,所以整個陸家除了她,不會再有任何人!
因為對陸家十分熟悉,他很快就在臥室裏找到了昏迷的陸知意。
火燃燒起來時非常迅速,她一定是吃了安眠藥在休息,所以才會毫無征兆地被困在火中被煙霧熏得昏迷。
他費力地將她整個人都架在自己的身上,艱難地往門口挪去。
火越燒越大,幾乎將整個來路都徹底斷絕。
思考間燃燒著的房梁忽然掉落下來,他來不及思考,整個人護在了陸知意的身上。
後背頓時被滾燙的木架砸中,他疼得險些昏厥過去。
可看著趴在自己肩頭,眉頭緊鎖,陷入昏睡的陸知意,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堅決。
他一定要把陸知意救出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這樣,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和不顧自己的拚命,竟然真的將她從火場中救了出來。
兩人倒在草坪上,他費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整個身體已經遍體鱗傷。
在看到江沐塵一路狂奔而來時,他強撐著最後的力氣,將陸知意推到來人的懷中。
“如果她醒了,你就說是你救的她。”
江沐塵看著眼前人的模樣,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他叫住起身離開的沈修文,再一次問道。
“你告訴我,陸伯母,到底是不是你故意殺的?”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聽到質問,身子忍不住一僵,許久後才開口。
“是。”
說完,他匆匆離去,再不回頭。
接下來的日子,江沐塵一直悉心照顧著陸知意。
而她在得知是江沐塵拚死救了自己後,對他好得更是讓人嫉妒,幾乎百求百應。
而兩人的床事也更加頻繁,在房間外守著的沈修文,清晰地聽著他們兩人的纏綿,還有她對他說著的那些動聽情話。
他想,或許如今,陸知意已經真的喜歡上了江沐塵。
這樣也好,她早就該找尋自己真正的幸福。
而他,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陰暗地窺視著別人的幸福。
後背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隻能在沒人的時候,偷偷自己上藥。
這天,他如同往常一般,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脫下外套,正打算上藥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來人,竟然是陸知意。
她的視線落在他後背那猙獰的傷口上,瞬間便紅了眸子。
隨後,她一步一步走向他,顫抖著開口。
“這些燒傷是怎麼回事?”
“那天救我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