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府後,江雨眠便大病一場。
沈淮之嚇得連夜請來了宮中所有的禦醫,整個皇宮都被他攪得雞飛狗跳。
被告知江雨眠並無大礙後他更是親自煎藥喂藥,悉心照料。
當三日後江雨眠睜開雙眼便看到沈淮之眼眶通紅地守在床榻旁。
“阿眠,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有任何差池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沈淮之緊緊抱著江雨眠,似乎要將她融入骨髓。
“阿眠不要離開我,你要是醒不來,我也不會獨活。”
沈淮之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江雨眠費勁地掙開沈淮之的懷抱,神情淡漠:
“怎麼會呢,我還能去哪兒呢?”
沈淮之想起江雨眠從遙遠的南疆追隨他來到中原,她的父母早已逝世,兄長常年在外征戰杳無音信,她除了自己便再也無所依靠了,他莫名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阿眠,皇上過幾日就要帶領百官去塞外秋獵,你也跟著去散散心吧。”
為了避免沈淮之起疑,江雨眠隻得點頭。
塞外秋高氣爽,風景宜人,讓江雨眠鬱結的內心暢快不少。
沈淮之和江雨眠策馬進入林中圍獵時,喬紫鳶也跟了上來。
“小叔叔,怎麼能拋下嫂嫂呢,一起吧。”
不等兩人回答她便驅馬跟在他們身後。
直到一頭鹿出現在三人視野範圍內,喬紫鳶便走到江雨眠身側:
“你說究竟是鹿死誰手呢?”
江雨眠沒有搭理她的挑釁,隻是搭弓上弦。
她出身於武學世家,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小心!”
就在她即將射出手上的箭羽時,沈淮之發出了一聲怒喝。
江雨眠回頭隻見沈淮之挺身將喬紫鳶撲倒在地。
那隻來自密林中的箭便擦著喬紫鳶的肩膀射向了江雨眠。
沈淮之麵露驚恐。
喬紫鳶則滿臉期待。
江雨眠側身躲過。
可緊接著無數支箭羽破空而來。
沈淮之護著喬紫鳶將兩人周圍的箭紛紛斬落。
可江雨眠大病初愈,很快她便感到體力不支。
“阿眠!”
沈淮之想要去幫江雨眠,卻被喬紫鳶緊緊拽住:
“小叔叔別去,我害怕。”
江雨眠掃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兩人,心中了然。
意識到沈淮之不會來幫她後,她竟然出奇的平靜。
直到力竭跪地,一隻箭羽還是刺中了她的左腿。
“阿眠,滾開!”
沈淮之不顧一切地推開喬紫鳶奔向江雨眠。
“啊!”
身後的喬紫鳶發出一聲尖叫。
她的右臂也被射中了。
麵對同時受傷的兩人,沈淮之陷入了兩難。
“淮之救我!好痛啊!”
喬紫鳶發出淒慘的呼救。
沈淮之掙紮著閉上雙眼。
再睜眼他將手中的長劍扔給江雨眠轉身奔向喬紫鳶。
“阿眠,嫂嫂她不會武功,我隻能先護著她,你自幼習武,一定可以保全自己。”
江雨眠低下頭自嘲一笑。
從前的自己自保當然綽綽有餘,可如今這副殘軀又如何經得住這種場麵。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人各有命。
好在禦林軍聞訊而至很快抓住了這批刺客。
刺客們眼見無路可逃互相對視一眼後直接拔劍自裁了。
江雨眠看到喬紫鳶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阿眠!阿眠你的腿沒事吧!太醫!傳太醫!”
沈淮之推開喬紫鳶奔向她的身影在江雨眠眼中逐漸扭曲變形。
等她意識到箭有毒時身體已經先一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