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身體上的疼痛和疲憊徹底爆發,晏明初躺在床上發起高熱。
昏睡的這幾天,他腦海中反複湧現出同一個畫麵:
他本來在路上走得好好的。
劉若蘭突然跑過來,笑靨如花:“明初,你的腿怎麼斷了?”
緊接著,他就會驚恐地發現,自己下半身像突然漏完氣的氣球,整個人直直癱倒在地。
啊!
強烈的情緒促使他從夢中驚醒,在雲端飄蕩的靈魂被拉回身體。
晏明初皺了皺眉,身上的餿臭味差點將自己熏吐。
他居然昏睡了整整三天,既然沒有死成,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他將自己裏裏外外洗幹淨,扔掉了那一身破爛的衣裳和不合腳的鞋子。
肚子嘰裏咕嚕叫囂著,示意他快點補充能量。
晏明初拿出櫃子裏的麵粉,像劉若蘭一樣,開始親自和麵。
餛飩的味道一點不差,甚至因為餓了,味道可以說比之前吃過的都要好。
晏明初夾起一個餛飩,疑惑自己真的有那麼喜歡吃餛飩嗎?
可能也不是,他喜歡的,無非是劉若蘭一邊揉著麵粉,一邊和她拉著家常的幸福時光。
劉若蘭一直把他當個需要照顧的廢人,可是她忘記了,創業頭兩年,她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一日三餐,都是他琢磨著做的。
他一直都想幫助她,一直不想成為她的累贅,就算是個殘疾人,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好的。
宴明初將自己困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每過一天,就感覺那些溫暖記憶正在逐漸流失。
很快,十天過去了。
劉若蘭就像她說的那樣,晏明初沒有先開口示軟,她就真的沒有回家,甚至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
她溫柔的時候柔情似水,讓人如沐春風,真正強硬起來又冷得像冰,令人徹底心寒。
門鈴按響,石原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
他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短短十天不見,宴明初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
總是掛在臉上的淺淡笑容不見了,整個人看上去冷硬而不好相處。
他眼疾手快提起宴明初身後的行李箱,試探著問道:
“去自家酒店住兩天還帶什麼行李?又不是不回家了。”
晏明初沒有說話,離開前,他轉頭看著這個曾經給過他愛情和快樂的地方,神色複雜。
家?家是讓人想起來就覺得溫暖,充滿力量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
石原心裏咯噔一下,心中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按照他對晏明初的了解,肯定好友是被傷害的一方。
兩人來到號酒店。
酒店總經理親自接過行李箱。
“少爺,您好久沒來了,我馬上讓人收拾頂樓套房,你和幾位少爺直接在上麵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