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不行，這400cc的血量遠遠不夠！”

護士們焦急的呼喊，瞬間將薑婉狠狠拽回現實。

“血源調度至少還得十分鐘，可病人現在情況危急，血壓直線下降，她能不能撐住，真的很難說！”

薑婉剛被帶進醫院，段清野便心急如焚地朝護士喊，“快，她的血型和蔓蔓一致。”

“抽最大量的吧。”

薑婉苦笑著，朝圍過來的護士們抬起手臂。

抽血結束時，薑婉隻覺一陣眩暈，仿佛全身的力氣都隨著血液被抽走了。

她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張開，剛要問段清野她現在是否可以回家，卻看到段清野直愣愣地杵在急救室外，視線始終黏在溫蔓慘白如紙的臉上，眼裏的心疼濃得化不開。

“蔓蔓......”

段清野的聲音輕得像是雪花飄落，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焦急。

“你一定要撐住啊。等你醒過來，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我們一起去看你喜歡的風景，一起去聽你最愛的音樂......”

親耳聽到段清野這般深情的許諾，薑婉鼻子一酸，眼眶瞬間濕潤。

可身體的虛弱讓她連落淚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緊咬著下唇，不斷用指甲掐著掌心，試圖用疼痛轉移悲傷。

她看向一旁正要給她解開腕帶的護士，扯出一抹淒涼的笑容，“先不用解開，麻煩再幫我抽400cc吧。”

“你不要命了？”

護士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每人每次獻血最多400cc，再多可能會導致頭暈、惡心，甚至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沒事，我之後調養調養就好。”薑婉死死攥住護士的手不放，“現在救人要緊，你就別猶豫了！”

護士還在猶豫，搶救室的門“砰”地被撞開，醫生神色慌張地衝出來，大聲吼道：

“血源呢？怎麼還沒調過來？輸血量遠遠不夠，病人的血壓已經測不到了，心臟也隨時可能停跳！”

“來吧，別等了，先用我的血頂上。”

薑婉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伸直胳膊，氣若遊絲，可語氣卻堅定得讓人無法拒絕。

護士趕忙重新準備好血袋，她盡量放輕動作，一邊說話轉移薑婉的注意力，不想讓她感到一絲痛苦。

“小姐，你人也太好了。你一定是溫小姐最好的好朋友吧？她醒來肯定會特別感激你的......”

最好的好朋友嗎？

其實她們相看兩厭，唯一的交集隻有段清野。

薑婉實在沒力氣解釋許多，隻是輕輕應道，“......就當我是吧。”

再次獻血的動靜終於引起了段清野的注意。

他的腳依舊黏在搶救室外，扭頭看向薑婉的眼神卻十分複雜，“......謝謝你，薑婉，我會補償你的。”

“不用了，這都是我自願的。”

薑婉腦中閃過上輩子段清野三次不顧性命救她的畫麵。如今她不過是保護他的白月光，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再擠出笑容，為了不讓段清野察覺異樣，她緩緩垂下眼皮，遮住那逐漸渙散的目光。

“你......”

段清野剛吐出一個字便頓住了。

他第一次覺得，薑婉或許也沒有那麼惡毒。

剛要再說話，就見獻血過量的薑婉，頭無力地歪向一邊，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地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