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柳絳綃的挖苦,我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我確實又老又醜,也沒有為陸昭燼生下一男半女。
公公婆婆見到柳絳綃後,熱情得仿佛她才是家裏正兒八經的兒媳。
婆婆拉著柳絳綃的手,滿意得不得了:“聽說你在外陪伴了阿昭五年,好孩子,辛苦你了。”
公公也笑得滿臉褶子:“好,好,你這樣的才配得上我們阿昭。”
我心中一驚,我是聽同村人剛才告訴我在村口見到了陸昭燼,才知道陸昭燼今天回來。
公婆竟然早就知道了?
還知道柳絳綃的存在。
陸昭燼提前通知了家裏他回來的時間,還為柳絳綃入家門做好了鋪墊,唯獨避開了我。
我這十年替他忙裏忙外算什麼?
柳絳綃在外陪伴他五年算辛苦,他不在家的五年裏,我伺候公婆又算什麼?
當年他窮得沒人肯嫁給他,我才化作美貌女子,主動與他成親,他們一家人無不感激涕零。
我用靈力催生出蜜桃,讓陸昭燼賣了換銀錢,日子漸漸好起來。
如今他有錢了,又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我正心中苦澀,陸昭燼領著大夫急匆匆地回來了。
陸昭燼看也不看我,隻盯著柳絳綃,催促大夫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夫人,她說暈船不舒服,可我們下船已經兩天了,按理說早該緩過來了,她是不是病了?”
大夫搭上柳絳綃的手腕摸脈,片刻之後,他抬手向陸昭燼道賀:“恭喜陸老板,夫人有孕了。”
陸昭燼大喜過望:“真的!我有孩子了!太好了!”
他給了大夫一大筆錢,送走大夫後,小心翼翼地摟著柳絳綃,仿佛捧著易碎的瓷器,叮囑道:“你別幹活,有什麼事就吩咐阿灼,她幹慣了活兒,你身體嬌弱還懷了孩子,小心著點。”
從聽見陸昭燼對大夫說柳絳綃是他夫人開始,我就如同墜入了冰湖中。
當年我嫁給陸昭燼,他在紅燭張暖時說:“我一窮二白,你竟肯主動嫁給我。以你的容貌,隻要你願意,多的是人排著隊求娶你。我陸昭燼發誓,此生隻娶你一人,絕不負你。若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當年的誓言猶在耳邊,可眼前人早已經忘了。
陸昭燼對上我失落的神情後稍稍收斂了笑意,見麵到現在,第一次對我露出了溫柔的神色。
他像是在和我解釋,實則不容我反駁:“絳綃對我癡心一片,我在外五年居無定所,她一直陪在我身側,勞苦功高。現在還懷了孩子,我不能負她,我打算與她平妻,待她生下孩子,記在你名下。”
看著公婆圍著柳絳綃轉,陸昭燼到現在為止,對我一句問候也沒有,我覺得屋裏悶得難受,便道:“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陸昭燼叫住我:“阿灼。”
聲音溫和,是我思念了五年的呼喚。
我滿含希冀地回頭,就聽他說:“別忘了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不如就你那一間吧,向陽,絳綃喜歡。”
我心中咯噔一聲,我住的那間房是和陸昭燼成親後重建的,搭建房屋時用了我自己的桃枝,住在房中,能助我斷枝後維持靈力。
要是離得遠了,我的靈力消散得更快。
我急切道:“那間房不行,別的房可以。”
陸昭燼卻變了臉色,沉聲道:“讓你搬你就搬,哪兒那麼多廢話。絳綃喜陽,那間房更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