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離婚的時候,他全程沉著臉。
離婚證到手,我和他鄭重告別,我已經沒多少時日能活了。
“祝你和許清淺百年好合!”
滾燙的淚水滑落。
滴滴灼傷他的手背。
“阿音別哭,你笑起來才好看。”
溫柔低沉的嗓音,仿佛來自遠方的天籟。
我驚得抬頭,恰好對上傅斯年那深情繾綣的雙眸。
“傅斯年?”
許清淺沒複活前,傅斯年會送我昂貴的衣服包包首飾,給予最真摯的感情,是人人豔羨的恩愛夫妻!
而眼前這人的神情,和曾經摯愛我的老公別無二致。
我撲進他的懷裏痛哭,這時一道冰冷的女聲傳來。
“斯年,我們回家吧!”
許清淺一襲白裙,款款而來,傅斯年猛地推倒我,又恢複成平日那副嚴肅冷酷的模樣。
“蘇小姐請自重!”
我跌坐在地上,望著她和許清淺並肩離去的身影,呼吸都快要停滯了。
幾近絕望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再次清醒,發覺我被人綁架了。
破舊發黴的廠房裏,綁匪的刀架在我脖子上。
“傅總,你老婆在我手上,兩百萬我們放了她。”
“我們已經離婚了。”
鮮紅的離婚證從口袋裏掉出來。
綁匪立即改口,“兩百萬,我們放了你前妻。”
“隨你們處置,別打擾我和清淺訂婚。”
今天竟是他和許清淺的訂婚日。
綁匪都有些同情我,拿不到錢,他們也不想事情敗漏,準備一把火燒了破舊廠房。
火勢迅速蔓延,綁匪早已逃竄,我的雙手雙腳被鎖鏈捆住,根本無法掙脫。
濃烈的煙味嗆入口鼻,意識逐漸渙散。
我倒在一片火海裏,朦朧的視線卻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色禮服的傅斯年!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應該在和許清淺訂婚!
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他也是一身白色西裝,英俊瀟灑。
是我夢寐以求的新郎。
“阿音,求求你活下去。”
結實的胸膛,溫暖的擁抱,他竟然真的來了。
可惜,我活不了了。
死前,我勉強擠出一抹笑。
淒涼,慘烈。
*
我死了。
傅斯年為了和許清淺訂婚,眼睜睜看著我被撕票。
我死後,他該和許清淺雙宿雙飛,可他卻把我半邊燒焦的屍體放在冰棺裏保存。
誰也不讓靠近。
即便屍體發爛發臭,他也不許火化下葬!
人人都說他瘋了。
我也不知道死後我為何會以靈魂的形態存在,也不知為何隻能跟著傅斯年。
我嘗試過,不能離他百米遠。
“斯年,就算不火化,她也該下葬了,她已經發臭了。”
許清淺前來勸說,卻被傅斯年掐住脖子。
他雙眼猩紅,渾身戾氣。
“許清淺,該死的人是你!”
許清淺出現時,我飄到角落裏藏起來。
特意避開她。
她太邪門了。
“斯年,你冷靜點,咳咳,你愛的人該是我......”
許清淺淚光閃爍,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傅斯年越發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你該死,是你害死她的。”
他是真的下殺心!
許清淺被掐的臉色潮紅,喘不過氣來,她掙紮著雙手撫上傅斯年的臉頰,盯著他的眼睛下命令似得口吻。
“傅斯年,鬆開我。”
傅斯年瞬間停下來,雙眸失去焦點,變得空洞。
他順從地鬆開手。
許清淺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等到恢複過來,看著麵前木偶般毫無靈魂的傅斯年。
又是那種命令的口吻,“傅斯年你愛的人是我許清淺!”
“我愛許清淺。”傅斯年機械般地重複一遍。
“蘇音死了,忘掉她吧。”
“......”
傅斯年久久沉默。
“蘇音該入土了!”許清淺再次重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