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圍著何文川轉後,我的時間變得多了起來。
這七年我被困於後宅,什麼新鮮事新鮮物件都不知道,幹脆帶著桃枝出去逛逛。
之前跟著師父在神醫穀,最多也就是去穀外集市采買。
上京的市集自然不是窮鄉僻壤地方可比擬的。
我和桃枝沒見過世麵一樣,這個好吃,那個也好看。
連著三日,我和桃枝都會出去玩兩個時辰,聽聽畫本子,喝喝茶。
這天,我回府後,婆婆身邊的丫鬟讓我過去一趟。
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上下打量我。
「落落,你已為人婦,這幾年你忙於文川沒有熱鬧過,我理解,這幾次我也沒有拘著你。」
我跟著點點頭。
「但是,你玩也玩了,樂也樂了,以後就不能再隨意閑逛,出去前要和我報備。」
我收起笑,靜靜看著她。
「你也不用不開心,我們聘你的時候,你沒有帶任何彩禮,唯一的一個陪嫁丫鬟也是我們養著的,明天開始你來我這教你規矩。」
當年我嫁過來後,我師父特意說我不懂規矩,讓他們擔待。
當時她可是說我這是自然天性,活潑,不沉悶,倒是適合何文川。
如今,倒是嫌棄我沒有規矩了。
我捏了捏手帕,終究還是沒忍住。
「母親這話恐憋了很多年吧。」
「我當年嫁進來,是你們求的,你們既想讓我師父更上心,又想有人照顧何文川。」
「如今,何文川痊愈,我這個沒有嫁妝沒有規矩的醫女,恐怕就入不得你們的眼了。」
「你們急巴巴地接姚雨焉入府,抬舉她,不就是她家受皇帝器重,而我不能給你們任何助力?」
說完,我沒看她的臉色,直接帶著桃枝離開。
晚膳時,何文川又過來了。
明明一個宅子,我身為妻子想見他麵可真是不容易。
師父剛給他用藥的時候,囑咐我在旁看著。
那陣我沒日沒夜守著他。
剛開始他還很抗拒,後來很自然地拉著我,給我講些奇人趣事。
再後來,他好轉些,天氣好的時候,我會推他在外麵曬曬太陽。
那時候的他拉著我的手。
「等我好了,我們也這樣,一起去遊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
如今,他倒是記得,隻是許諾的人換了。
我抬頭看他一眼。
「你要和我一起用膳嗎?我讓廚房加菜。」
他走過來,我剛想招呼桃枝去加菜,抓過我的筷子扔出去。
「你還有心思吃飯,母親都讓你氣病了,和我過去道歉。」
我甩開他的手,用手帕擦了擦手。
「我何錯之有呢,是說你們抬舉一個妾有錯,還是說你們嫌棄我沒有根基有錯?」
他拉住我的手。
「落落,你多慮了,誰和你嚼舌根子,我發賣了他。」
我指了指心。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說的話你信嗎,你敢起誓嗎?」
他瞬間變臉,留下一句讓我不要不知好歹,落荒而逃。
他當然不敢發誓,他做得一樁樁,一件件,哪件對得起我。
我隻是不懂後宅陰司,我又不是腦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