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木兒替我闔上了雲窗,心疼地看著我,“小姐…”
我蒼白著臉頰,勉強露出一個無礙的笑來,笨拙地掩飾我早已遍體鱗傷的心。
“父親母親可有回信?”
我輕聲岔開話題。
木兒不忍地搖了搖頭,又寬慰道,“快了小姐,過兩日家書一到,奴婢便去鎮上取。”
我木木地點了點頭。
兩日很快便到了,木兒一大早就下了山。
我仍舊待在廂房裏,房中隻有我一人,閑來無事,我便鋪開了紙筆,開始作畫。
筆觸輕輕落下,熟悉的輪廓勾勒出來。
那是現在連午夜夢回都再也回不去的少年時的自己。
窗戶上突然傳來一陣輕響,我恍然從畫中抬起頭,便對上白狐那雙紅色的眼睛。
她臥在窗台上,靜空不在她身邊。
“那夜,你都看見了吧?”她看著我,毫不避諱地開了口。
我沒有回答,收回眼神,繼續作畫。
她卻像是不滿被忽視,一個跳躍,直接站到了我的書案上。
“可那並不是我們的第一次。”
她嬌柔的聲音滿是惡意的嘲諷,“他夜夜都要與我歡好,若不是白日會被人發現,你信不信他連白日也會與我廝混?”
我充耳不聞,因為這些從我那日親眼見到後,早便知道了。
“你如此無趣,也難怪他覺得看著你便倒胃口。”
白狐邁著妖嬈的步子朝我走來,爪子毫不留情地踩在我的紙上。
她每走一步,尖銳的利爪便會狠狠劃開我的畫。
我的心都在滴血。
她卻像是恍然不覺,仍舊昂著首走著,直到爪子當著我的麵踩到了畫中少女的頭上。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她輕笑一聲,嗓音猶如惡鬼。
“早在他年少的時候我們便相識了,那個時候,他便與我約好了終生。”
我耳畔一震,霎時紅了眼睛,死死地看著她,終於開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若不是為了見我…”
她語聲微頓,那雙紅色的眼眸高高在上,又憐憫可悲,“當年的他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山摘那桃花。”
“那桃花,不過是我洞府門口的一株爛桃樹罷了。”
“哪成想,卻被你當做了寶貝哈哈哈。”
此刻白狐嘲笑諷刺的聲音落在耳邊,竟然比那夜的歡好聲還要讓我窒息。
緊接著,白狐的爪子就在我的眼前刺穿了畫卷。
畫中天真爛漫的少女一下子被撕成了兩半。
我目色一瞬通紅,伸手就要揮開她,卻反倒被她狠狠抓了一爪子。
“啊!”
我下意識痛叫出聲,尖銳鋒利的爪子從我的胳膊劃過我的手,單薄的衣袖瞬間變成了破布。
隻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皮肉綻開。
可我抬眼,看見的卻是白狐自己朝後倒去,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男人便一腳踹開了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