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秦煥塵登上飛機後,我再也站不穩了。
我強撐著打電話給鄧雨澈,讓她來見我。
她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氣得滿臉通紅。
「沈餘音!我真是快被你氣死了!」
「要不你幹脆帶我一起走算了!」
我虛弱地朝她伸出手。
「黃泉路遠,我哪裏舍得?」
鄧雨澈握住我的手,趴在床邊,抹了抹淚。
「我已經安排好了。」
「不出兩天,那死老頭必定進監獄。」
「你堅持一下,好不好?」
我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來,
「剩下的,就托付給你了。」
手機鈴聲不適時地響起來。
鄧雨澈在我迫切的眼神裏,把手機放到我的耳邊。
我聽著那頭秦煥塵雀躍的聲音,釋然一笑。
秦煥塵喋喋不休地跟我說著路上的見聞。
我輕咳幾聲,打斷他的話頭。
「祝你一切都好。」
「我還有工作,先掛了。」
他還想說點什麼,我卻直接按掉了。
我抓住最後一絲快要飄走的意識,歎息道。
「欠他的,我還清了。」
被我掛斷電話的秦煥塵內心閃過一絲不安。
但這點不安很快就被喜悅占滿。
經過商談,他順利拿下與外國公司的合作,並在國外完成製作。
他走到外麵,想打電話給我報喜。
可我的電話卻顯示忙音。
他安慰自己,我隻是太忙了。
幾個月後,秦煥塵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他一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地給我打電話。
我答應過,會給他一份禮物的。
他默默期待著這份禮物,也期待著我們的未來。
秦煥塵聽著越來越湊近自己的鈴聲,激動不已。
一隻手拍打他肩膀時,他滿麵笑容地轉過身。
視線觸及到我閨蜜鄧雨澈時,他愣了愣。
鄧雨澈右手握著不停在響的手機,左手捧著骨灰盒。
秦煥塵迅速掛斷電話,聲音帶著連他都未察覺的顫抖:「她怎麼沒親自來?」
「她忙成這樣麼?」
鄧雨澈把手機收好,把骨灰盒往前捧過去。
她幾度想忍住,最終沒能挽住翻湧的淚花。
「她在這裏。」
「這就是她送你的禮物。」
「以後你自由了。」
「新人在旁、事業有成,祝你一切順利。」
秦煥塵緊盯著那個骨灰盒。
周圍仿佛凝固了,隻留下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在跳。
骨灰盒上貼著我笑顏如花的模樣。
他感覺渾身血液都在逆流。
徹骨的寒意快要把他吞噬掉。
他顫抖地指著骨灰盒。
「這是誰?」
鄧雨澈把骨灰盒抬起來,讓他看清上麵的照片。
「沈餘音。」
「你總不能現在就忘記她長什麼樣子吧?」
秦煥塵手裏的提包掉落在地,額頭青筋暴起:「沈餘音的玩笑是不是開過了?」
「是,這些年我是過分了一點,她埋怨我也正常,但至於這麼跟我鬧脾氣嗎?我已經談下國外的合同,很快就能帶她過上好日子了!」
鄧雨澈氣得給了他一巴掌,怒吼道。
「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這就是沈餘音!」
「她死了!你知道嗎?她死了!」
秦煥塵把這些話翻來覆去地念叨幾遍。
半晌,他才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