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麻木地看著這一切，借口去睡會兒，轉身回了房間。

外麵的嬉笑聲一直不斷，我睜著眼躺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牆之隔的門外，突然傳來公婆壓低的聲音。

“振東膽子大了，都敢直接把小的帶回屋了。”

“大的現在眼睛壞了，這不順便的事兒，你敢說你不想天天看孫子？”

“大的也挺可憐，她是個好的......”

“再好也是個不生蛋的母雞，還攛掇咱兒子去結紮！人小蘇比她懂事多了，哎老周，你看他倆現在天天待一塊，咱會不會很快有二孫子抱了？”

“喲！我看成！振東精力旺著呢，哈哈......”

我睜著眼，眼淚怔怔地掉。

原來，一向待我不錯的公公婆婆，也知道周振東在外頭有個家。

那每一次，周振東在他們麵前維護我，說要和我丁克到底的時候，在他們眼中，我算什麼呢？

外頭安靜之後，我起了身，費力眯著眼，翻出了從前婆婆送我那些金首飾。

她曾經說，這是祖傳給周家兒媳的。

我重新包好，放在床頭櫃上。

那就拿去給她認為更合適的人吧。

這一晚，周振東沒回房間睡，他說要在書房加班。

可我深夜貼著門，聽到外頭恩愛聲不斷。

“小光聽得見呢......”

“就讓他聽，聽他爸怎麼愛他媽的......”

眼淚洶湧而出，我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第二天再起床時，桌上隻剩下一桌冷掉的剩粥。

我拄著盲杖坐下，看到門口，蘇晴正在給要去上班的周振東理領帶。

“淺淺，小蘇做的早飯好吃不？”他還不忘回頭問我。

我點頭，蘇晴一下子拽過了周振東的領帶，瞪了他一眼。

周振東哈哈大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他出門後，我拄著盲杖想繼續回房。

突然，注意到什麼——

客廳牆一直掛著我和周振東的大紅結婚照，可現在，上麵卻是一團白色光暈。

我走過去細看，終於看見，現在掛著的，是他和蘇晴、小光三人的親子婚紗照。

身體不由得發起抖來。

這個家屬於我的所有痕跡，周振東都要一點點抹去嗎？

“林淺，你其實沒完全瞎吧？”蘇晴尖銳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看我和你男人在你眼前恩愛，是不是很刺激？”

“振東跟我說，你都四十了，他看到你的老褶子就覺得臟、惡心！”

她把衣領拉下來，紅痕遍布。

“看看，他都憋成什麼樣了！”

小光從旁邊衝過來，把我推倒在地：

“死瞎子！把爸爸還給我和媽媽！”

我疼得渾身冒冷汗，想要起身，往地上摸盲杖的時候，手卻被不知道誰的鞋狠狠一踩！

“啊！！！”我痛得叫出聲來。

突然間，開門聲響起，蘇晴眼疾手快地在小光臉上掐了一下，小光頓時“哇”一聲大哭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周振東跑過來抱起小光，“兒子，臉怎麼了？誰揪的？”

小光指著我哭：

“林媽媽......她要打媽媽，我擋在媽媽身邊，她就揪我。”

周振東一巴掌朝我拍來，“林淺！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