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卷起畫紙。
回到程淮的家裏收好了自己的行李。
我鬧了四年糾纏了四年。
現在我要親手結束這場鬧劇。
我戒了酒。
在媽媽的墓地坐了一天。
從淩晨到黑夜,又到淩晨。
連墓園的守門人都來勸我,“小姑娘,天黑了,快走吧,你該害怕了。”
我搖搖頭。
怕?
我為什麼怕。
如果世界上有鬼魂...
我巴不得有鬼魂,這樣我就能見到我朝思暮想的人,我有何懼。
可他殘忍到連屍首都不留給我。
隻有他同行的記者親手帶回來的一個尾戒和相機。
相機裏最後一個視頻是他渾身是血,相機的屏幕隨著他的手,抖得厲害。
他把相機放在地上,用手捂著自己的傷口調整了相機的角度,不讓我看見,他咳嗽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但我看懂了他的唇形。
他說,“對不起啊,寶寶。”
我靠在媽媽的墓碑上,看著手中那張沒有返程、票根也還在的機票。
“媽媽,你說如果我去非洲的機票早買幾天,是不是現在就能和你們在一起了。”
“對不起啊,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沒有變成一個勇敢又自由的人。”
反而因為自己的軟弱和痛苦,在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身邊浪費了四年。
幾十個小時沒有進食,我感覺身體已經有些遲緩。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以為是守門人,我虛弱道,“麻煩了,我再呆一會就走。”
“是我。”
“周寧馨。”
“跟我回家。”
程淮歎了口氣,俯下身子蹲在我麵前,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們結束了。我不愛你。”我別過頭,終於對程淮說了實話,像是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程淮整個人都卻鬆弛了下來。
語氣也不像剛才一樣小心翼翼的討好,他揉揉我的頭發,“我就是知道你還在生我氣。”
“對不起啊,我不該砸你相機,還把你推到地上。”
他掀開我的袖口仔細的檢查著我的手腕,“還疼麼?”
我抽回手,再次重複道,“程淮。我不愛你。”
他笑道,“別鬧了,你怎麼可能不愛我。”
“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
“我保證以後把你的優先級放在孟盈前麵...不,所有人的前麵。”
“傻。”
“編點什麼別的借口我都信。”
“但你說不愛我,不可能。”
“因為愛我,你甚至可以愛屋及烏善待那些女人...”
“因為愛我,你可以討好我全家人。”
“你從不質疑我的任何決定,讓我不高興的事你一件都不做。”
“不愛我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一夜又一夜...”
他意識到了什麼,聲音越來越低沉,語氣越來越絕望。
“周寧馨,你又是透過我的臉在看誰。”
他單膝跪地,從口袋中掏出戒指,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
“嫁給我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
“不是因為你像孟盈。”
“你可不可以也不是因為,我像他...”
“求你...”
一向囂張跋扈的程家少爺緊張的竟然手都在抖。
見我沒有反應,他絕望的試圖牽起我的手為我直接戴上戒指。
卻看見了我食指上的黑色的戒指。
我晃了晃手,淺笑道,“對不起啊程淮。”
“我早就已經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