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過來時候我已經換上了幹淨的睡衣躺在了程淮的床上。
他臥室桌子上的花瓶不見了。
噢,他和孟盈那天晚上戰況激烈,花瓶摔碎了。
我有些反胃,想要逃離這張床,卻被程淮摁了回去。
“相機呢?”我四處找不見,心臟跳的厲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程淮笑了笑,得意的從床頭拿過來一個最新款在我眼前晃了晃,“你那個太舊了,給你買了新的,喜歡不?”
我瘋了一樣掙脫開,“我問你我的相機,在哪裏!?”
程淮有些惱羞成怒,“我說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哄你開心才給你買的最好的,你是不是賤啊非抱著舊的不撒手。”
我第一次對程淮發火,“沒錯我就是賤我才跟你糾纏不清!現在立刻把我的相機還給我。”
程淮也惱了把新相機順著別墅窗戶砸了出去,“嗎的老子扔了,怎樣。”
“要不是孟盈說她喜歡,把你的破爛撿走了,現在估計垃圾站都找不到影兒了!”
我一把扇在程淮那張我視若珍寶的臉上,“我他嗎同意她拿走了?”
“你們怎麼敢動我的東西?”
一向溫順的羊羔突然暴怒成要吃人的豺狼,程淮愣在了原地,喃喃道,“你打我...你瘋了周寧馨,一個破相機而已...”
“你還敢說!”酒意還未褪去,我聲嘶力竭的吼著,隻想把我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砸的稀巴爛。
我穿著睡衣就闖出了別墅徑直走向莊園裏的另一座別墅。
我不知道是孟盈還是程淮誰的主意,或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孟盈和程淮小舅舅的婚房,就選在和程淮一個莊園。
我闖進去時候孟盈正把我相機的照片投影在幕布上,她長發散落,細細的照著幕布臨摹著投影的圖像。
我扯下來相機就要拿走。
孟盈急了,放下畫筆,卻被絆倒摔在了水彩裏,“你做什麼!”
程淮跟著闖進來的時候,隻見到我抱著相機怒氣衝衝的立在門口,而孟盈嬌弱狼狽的倒在地上,地毯和她一樣一片狼藉。
程淮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我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死死的把相機護在懷裏。
“你他麼瘋了,你還護著這個破相機!”
他紅著眼伸手奪過相機,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用力的把相機砸在了地上。
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一下下敲打著我的耳膜。
陳彥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就這樣在一次又一次的彈起又掉落中,碎了一地。
我崩潰著跪在地上爬來爬去想把碎片拚回去,卻隻是徒勞,看著內存卡掉落在了孟盈腳邊,我哭著爬過去想撿回來。
如果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陳彥的照片,我也再不能畫出你,我要怎樣才能記住你,陳彥。
孟盈卻以為我要跟她拚命,她哭著往後躲,“程淮,我害怕她!程淮!”
就在我快要拿到的時候,程淮一腳把我踢開。
他扶起孟盈,兩人糾纏拉扯中,那張薄薄的內存卡在他們的腳下,碎成了兩片。
我看著牆上還沒關機的投影,陳彥立在角落裏笑得肆意。
我撿起畫筆鋪開孟盈的紙,飛速的對著投影臨摹著陳彥的臉。
我不能忘記。
程淮驚呆了,“周寧馨你竟然會畫畫?”
我用畫筆沾取著散落在地上的顏料嫻熟的調色,一個栩栩如生的陳彥就躍然之上。
孟盈愣了,不可置信道,“你人像畫的這麼好?”
我沒有理會,抱著孟盈的畫板,哭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