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決定離開前,老侯爺還未仙逝。
那時的侯府搖搖欲墜,他心中清楚傅晏安的能力,便給傅晏安選擇了一個世家大族的貴女。
他讓傅晏安帶著與貴女喜好相符的禮品登門拜訪。
傅晏安拒絕的很幹脆。
我記得那天,他找到我,哭得撕心裂肺。
“沈知晚,我傅晏安此生隻會為你一個人花心思,若父親逼我,我會與侯府斷絕關係,我會堅定地選擇你。”
我本以為這隻是情竇初開的男孩輕易許下的承諾。
可他卻脫下錦袍,將自己作的畫,賣給商人。
京中人人皆知,侯府世子作得一手好畫,商人們趨之若鶩。
曾經的傅晏安不屑一顧,如今卻不管京中人的嘲笑,將畫賣給商人。
三天後,他找到我,將賣畫得來的錢全數給我。
他的眼裏泛著光,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阿晚,我攢夠禮金了,我可以娶你了。”
“你會嫌棄我如今落魄不能給你繁重大禮嗎?我保證,我會努力,等攢夠了錢,我會補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他目光灼灼,載滿星河。
我上前擁住他。
世界上任何禮物,都不及眼前真摯的男孩。
天還未亮,枕頭就已哭濕了大半。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在想,若能一直停留在過去,就讓我死在過去吧。
傅晏安等不到我的回音,聲音便有些急切。
“阿晚?你不要睡,幫我想一想該如何給阮阮一個盛大的婚禮。”
“她期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我終於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
“我累了。”
他被我這三個字激怒了。
“你現在怎的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
“如此容不下人,如此心中狹窄,早已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阿晚了!”
我隻覺得嘲諷:“那你呢?還是我從前認識的宴安嗎?”
他並未回答,而是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落荒而逃。
想起往日種種,如今隻覺得諷刺。
如今的傅晏安沉迷在溫柔鄉中,看不出現在的形勢危急。
這侯府,大廈將傾。
我也不必再布局,那就將我和手中的生意,全都從侯府剝離吧。
我命令手下的掌櫃們加快了轉移生意的一切行動。
自己關在小院中舔舐傷口。
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晚,還在生氣嗎?”
“今日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蓮蓉酥,排了好久的隊。”
他將糕點遞到我的麵前,我埋頭敲打算盤,並不理他。
“好阿晚,我知道錯了,上次氣你容不下阮阮所以對你說了一些不好的話,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因為愛我才學會吃醋,爭寵的對不對?”
我仍舊沒有說話。
他不耐煩起來,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精致的糕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知晚!我已經這麼低三下四的哄你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隻是想給阮阮一個名分而已!怎麼如此大的氣性!”
“既然哄不好,那便直接通知你,一會陪我去鎮國公家賠罪。”
我停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
“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