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桐華的孩子沒了。
但事情並未結束,因為簫若雲也小產了。
大皇子震怒,連夜派人把她從床上拖起,關進了大牢。
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簫桐華拖著虛弱的身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不多時,簫若雲親自來到了牢房,她麵色紅潤,沒有半分小產的跡象。
感受到臉上的視線,她得意地笑笑:
“簫桐華,你也有今天,簫家嫡女又怎麼樣?還不是淪為了階下囚。”
“看在叫你一聲姐姐的份上,本宮讓你留個全屍!”
說著,她揚起手中的皮鞭,狠狠抽了下去。
“讓你看不起我娘,讓你處處和本宮作對!”
“明明都是父親的女兒,憑什麼你就能做正妻,本宮卻隻配做妾!”
那皮鞭用鹽水浸泡過,打在身上,痛感瞬間放大了一百倍。
第一鞭落下,簫桐華胸前的衣物被撕 裂,皮肉翻開,瞬間泛起一道血痕。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也因疼痛而控製不住地顫抖。
簫若遠見狀,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更加興奮,接二連三地揮動皮鞭,每一鞭都帶著十足的力氣。
她緊緊咬住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很快,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次皮鞭還沒落下便被人抓住。
是顧思遠來了。
他一隻手抓住簫若雲的手腕,眼裏滿是怒火:
“夠了雲兒!桐華縱使有萬般過錯,可她也失去了孩子,一命抵一命,你們兩清了!”
簫若雲被他一吼,頓時來了脾氣,她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怒斥道:
“本宮腹中懷的可是龍子!”
“就她肚子裏懷的賤種,怎能與龍子相提並論?起開,今天必須打到本宮消氣為止!”
顧思遠聽到這話,心裏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簫桐華懷的,可是他的孩子。
賤種?
他猛然想起那次夜會,簫若雲衣裳盡褪,不斷求歡的模樣,隻覺得一陣惡寒。
但又不知如何反駁,隻能沉默地低下了頭。
簫若雲一看他這樣,立刻甩開了他的手,手中的皮鞭再次高高揚起。
“簫桐華,本宮再問你一遍,謀害皇子你認不認罪?”
“我不認!”
說完這句話,簫桐華重重地閉上了眼,沒做過的事,她是不會認的。
“你找死!”
“啪”耳邊傳來鞭子劃破皮膚的聲音。
可預想中的痛感卻沒有襲來,她睜開眼發現顧思遠擋在麵前,身上的華服撕開了一個大口,鮮血直流。
“雲兒!適可而止。”
他咬緊牙關,聲音也因身體的疼痛而顫抖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替簫桐華擋下這一鞭,也無心去考慮當下簫若雲的感受。
隻是聽見她不認,看見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時,他突然不忍心再看她受傷。
好像是對她的愧疚,也是對自己護不住她的自責。
簫若雲看他擋在前麵,眼中滿是嘲諷:
“顧思遠,你什麼意思?你真的要為了她,和本宮作對?”
麵對她的詢問,他不置可否,隻是堅定地站在那裏,一步都不曾挪開。
簫桐華看著麵前的男人,隻覺得他虛偽至極。
既然心疼簫若雲,又何必假惺惺替她擋下這一鞭。
她已是將死之人,他還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
如今他的所作為,在她看來都是那麼的可笑。
空氣靜默了好久,最後簫若雲摔下皮鞭,憤恨地走了出去。
顧思遠這才有機會好好看看眼前的女人,她的身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傷口,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她潔白的裏衣。
嘴唇也被她咬破,鮮血淋漓。
他蹲下來,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可手還沒靠近,就見她別過了頭。
她這是在拒絕自己的親近嗎?
顧思遠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在對上她冰冷的眸子時,又咽了下去。
半晌,他扯出一抹苦笑:
“桐華,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我那也是沒有辦法。”
“你再等我幾天,我這就去禦前為你求情,我一定會帶你回家。”
說完,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匆匆離開。
兩人走後,簫桐華又被帶回了牢房,獄卒把一碗黑乎乎的湯汁遞到她麵前。
她冷眼撇開。
隻見那獄卒使了個眼色,捏起她的下巴便灌了進去,嘴上還不停叫罵著:
“還當自己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呢,就算是發餿的泔水,你也得給我喝下去!”
近乎半數的湯汁全都灌進了她的喉嚨裏,她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咳。
她蜷縮在角落,抱著瑟瑟發抖的身體,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深夜,牢裏突然燃起大火。
得了信的小廝匆匆跑到顧思遠麵前,驚慌失措地大喊:
“世子爺,不好了,牢裏起火了!”
他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筆墨重重滴落在即將完成奏折上,留下一團黑印。
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朝著牢房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