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幹澀得厲害,呼叫鈴壞了,我忍著腹部撕裂般的疼痛,扶著牆去打水。
醫院人潮擁擠,我看到沈清越親昵抱著夏芷萱,身旁由保鏢開路,生怕有人碰到自己的寶貝。
那份小心翼翼地守護,讓我忍不住想毀掉。
當然,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我抄起旁邊人的熱水壺超兩人砸去。
他們明顯沒預料到我的動作,呆愣在原地。
沈清越反應迅速,抬高夏芷萱擋在自己臉前,她剛好被一大壺熱水擊中,驚叫了一聲。
四肢亂蹬,一個不穩,重重摔倒在破裂的玻璃碎片上,腿間有鮮血流出,發出待宰牲畜般的淒厲慘叫。
我太了解沈清越了,了解他的自私、涼薄、隻愛自己。
像夏芷萱這種,他隨意勾勾手指頭,便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根本不會放在心裏。
不過是與我相似度最高,肚子裏又有了孩子,才得了幾分優待。
沈清越立馬心疼地扶起她,檢查受傷情況。
然後憤怒地瞪著我:「顧知意,你他媽瘋了嗎?見人就咬,趕快給給萱萱道歉!」
夏芷萱摸著身下粘稠鮮血,沒想到受這麼重的傷,換來的隻有一句道歉。
如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捂住肚子,抽噎道:
「顧副總,我理解你再也無法生育,但也不能對我和孩子動手吧。」
我愣住了,一瞬間如墜冰窟。
護士看我時的憐憫眼神,腹部劇烈的疼痛。
是因為我的子宮被切除了。
夏芷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隱秘又詭異的笑容。
她朝我做口型:「沈清越親自安排的手術哦~」
我被怒火裹挾著,拖著殘破的身體,與他們很不體麵地撕打在了一起。
四周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舉起手機,把我們包圍在鏡頭與流言中。
沈清越眼見我像瘋狗一樣,抓著夏芷萱的頭發不肯鬆手。
掄圓了胳膊,重重一巴掌甩在我臉上,用了狠勁。
我根本沒有防備。
臉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踉蹌兩步跌倒在地,捂住臉,眼淚如雨點般落下。
「沈清越,你竟然打我?你忘記當初怎麼跟我爸媽發誓的嗎?」
沈清越父母車禍去世,親戚爭奪光本就不多的家產,要把他送進孤兒院。
爸媽不忍心,將衣衫單薄的他領回了家。
爸爸拍著他的肩膀,鄭重將我托付給沈清越:
「知意脾氣差成績也不好,你身為大哥哥要好好照顧引導她。」
他銘記於心。
成了我的小尾巴。
此後每一次叛逆,都是他把我拉到正軌上。
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
他賭咒發誓會對我好。
他說:「爸媽,我會一輩子對知意好。」
「用生命守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傷害。」
曾經他真的對我很好。
即使麵對我無盡的歇斯底裏,也隻會用冷暴力解決。
這還是第一次動手打我。
真的好疼啊!
他愣了一下,接著怒罵:
「那兩個早死鬼,你還有臉提他們?」
「把我當成免費照顧孩子的保姆,看著我創業、斷腿不願意出一點人脈幫忙。」
我不可置信吼道:「我爸媽養了你十五年!拿出了所有積蓄給你個白眼狼創業!還不夠嗎?」
「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天才幸運神,往辦公室一坐就有合同送上門?靠著嶽父母和老婆上位廢物!」
......
我心痛到極致,毫無顧忌地撕破他虛偽的遮羞布。
「你給我閉嘴閉嘴!」沈清越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他們不都是為了你!」
他大步上前,掐住我的脖子,雙手不斷收緊。
「他們逼我當贅婿,讓我寫婚前保證書,跪著錄視頻。」
「把我的尊嚴放在腳底下踩,我功成名就後沒弄死你個破鞋,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看著他過度猙獰的麵孔,想起了爸媽連我都不肯說的那個秘密。
「二十五年,難道還看不出他們對你到底有多愛嗎?」
我因缺氧而臉色漲紅,眼前陣陣發黑,拚命掰著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