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跟顧非抱怨過,可看著他每次都隻是不以為然地含糊過去,陽陽又對這個喬阿姨親昵得緊,我又忍了下去。
本想著是丈夫兒子的一番好意,不想對她太過挑刺。可一個星期下來,讓我忍受不了的,不是她的不專業,而是沒分寸。
雖然說是住家保姆,可她這模樣儼然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
日積月累之下,終於最後一棵稻草讓我爆發。
那天我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進門,我就習慣性地去鞋櫃找我的拖鞋,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正疑惑時,小喬聞聲從客廳走來,腳上穿著的,正是我要找的那雙。
強烈的不適感湧上來,我皺著眉頭開口:“你穿的是我的拖鞋?”
“哦對!”沒想到她絲毫不以為意,沒事人一般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客用拖鞋丟在我腳下,“我的拖鞋濕了,就先穿上了,你先穿這個吧!”
“你穿的是我的拖鞋!”我勉強控製自己的情緒,提高了音量重複一遍。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一口氣哽住了,想想給她開的高額工資,結果卻是花錢買罪受,果斷結清工資,客客氣氣請她離開。
可話音剛落,便看到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梗著脖子拒絕我。
“我是顧先生請來的,我的工資應該是由顧先生結,你沒資格開除我!”
一句話把我氣笑了,“喬小姐,你的工資不管從誰那走,都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這是我家!我有資格決定你的去留!”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打電話問問顧先生和小陽吧?他們可能跟你想法不同。”她把頭一扭,站在原地不動,一看就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從她話裏敏銳察覺到不同的意味,走近她看著她的眼睛反問:“所以你是在告訴我,在我丈夫和兒子心裏,你比我重要是嗎?”
喬若琳眼神慌亂起來,連忙支支吾吾否認,話沒說兩句,淚水就刷地落了下來。
她這幅模樣把我氣到心口疼,渾身發抖,我眼前一陣陣發黑,顧不得跟她爭辯,伸手指向電視櫃下的抽屜,艱難發聲。
“藥......藥......”
早在她第一天來時,我就已經囑咐過她藥放在哪兒。可這千鈞一發之際,她卻一愣,沒有動作,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她指望不上,我隻好勉強起身自己去拿。
憑借著肌肉記憶拉開抽屜的瞬間,一股巨力猛地撞過來,速效救心丸的瓷瓶啪地落地,碎裂開來。
“我來我來,晚晚姐,我來幫你!”
她如夢初醒般在地上胡亂劃拉,劃拉半天也不見把藥撿起來。
我被撞倒在地,眼前黑到幾乎失明,顧不得臟,顫抖的手摸索著,在手邊撿起帶著碎瓷的藥丸含在口中,撿回一條命。
臨近死亡的恐懼鋪天蓋地湧上心頭。
等稍有恢複,我看向她的眼神冰冷。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報警?”
我不明白那一刻她在想什麼,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是故意的,隻能看她不情不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