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宮大門,兩個宮女在馬車旁等我。
將一幅卷軸塞給我:
“這是娘娘給王妃的賠禮,王爺帶話讓你回府,他晚一些回。”
另一位補充道:“我家娘娘嚇到了,王爺一直疼惜娘娘,眼下走不開,在給娘娘哄睡呢。”
馬車上,我展開卷軸,一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畫上是兩人癡纏在一起,女子豐盈婀娜,儼然是任紫悅。
另一人遮擋一半麵容,眼尾拖出紅暈,嘴角輕瑉。
我咽下翻湧的苦澀,日日相對,想不認出是沈臨風都難。
從前每次陷入夢魘,沈臨風會把我輕輕喚醒,不停安撫。
哪怕後來好了,我也不能與沈臨風分離半日。
沈臨年擔心我,每日下朝都早早回府。
原來那個時候,立刻回府是假,第一時間是去和任紫悅顛鸞倒鳳是真。
想到他回府還要應付我,心底泛起一陣恥笑。
“停轎!”
我衝下車奔向路旁止不住嘔吐。
“這位小姐,沒事吧。”
我擺手表示無礙,抬頭看向來人,一時愣住。
沈臨風當夜未回,謊言被拆穿,男人怕是已經沒了裝模作樣的心思。
我樂得清淨,諾大的王爺府零星幾個下人。
恢複期我不願見人,沈臨風遣散府中百十人,隻留幾人在府中灑掃,無事也不會進院中。
現在想來,這處隻是囚住我的樊籠。
沈臨風設計我侯府謀反罪,又一手帶兵抄家。
侯府百年家底,萬兩金銀無不落入他手。
王爺府又怎麼會如此寒酸。
夜深,內心苦楚酸澀一齊翻湧。
我淚流滿麵。
“阿爹阿娘,女兒不孝,竟與劊子手同住三年。”
半夢半醒間,身邊貼上一具溫暖的身體。
我驚醒,側頭看去。
沈臨風眨了眨眼,渾身發散陣陣酒味,盯著我一動不動。
汗毛倒豎,我感到一陣惡寒。
翻身下床,男人手臂一伸,將我拉入懷中:“婉意,這幾日你好生冷漠,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渾身僵硬,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我才是真的第一次認識你啊,沈臨風。
見我不說話,沈臨風撇撇嘴,委屈道:“今日吼你的事我道歉,紫悅也讓我代她道歉,她說選錯了戲惹你想起了傷心事,她不對,我不分青紅皂白吼你,我也不對。”
“婉意,別生氣了好嗎?”
輕笑出聲,原來任紫悅沒有說出他們二人旁聽之事,敢對著我說,沒膽子承認。
想到今日遇見的人,我壓下心中的憤恨,推開男人手臂:“知道了,我不愛聞酒味,我去隔壁房睡。”
沈臨風先一步起身,跌撞著走出去:“怎麼能讓你去,我去隔壁。”
幾日相安無事,沈臨風酒醒後又恢複常態,倒是下朝後回府的時間提前了許多。
我躲避男人的行為或許太過明顯,沈臨風見我時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不關心,隻是默默倒數著日子。
這一日,沈臨風帶回一份函書,飯桌上男人道;“太子妃今年生辰到了,太子要大辦,你在家待著也煩悶,想去嗎?”
“合該要去的。”
沈臨風筷子一頓,夾菜放進我碗中:“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