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悅臉色一沉,為我出頭: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當年——”
我心頭一緊,連忙扔掉拖把攔住她,在她耳邊低聲祈求,讓她幫我保守秘密。
慌亂中,我扔掉的拖把不小心弄臟了陸良的鞋子。
“陳峰!——”
下一刻,蘇青桃死死瞪著我,怒聲喊出我的名字。
我察覺阻止欒悅的時候,肢體有些過於親密,忙鬆開抱著欒悅的手,走到蘇青桃麵前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臟你未婚夫的鞋子。”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給陸良新買的鞋子值多少錢?你在這裏當10年的保潔也還不起,趕緊給陸良的鞋子擦幹淨——”
蘇青桃狠狠拽了我一把,讓我遠離了欒悅才繼續道:“脫掉工作服,用你最幹淨的衣服擦!”
我身體虛弱,被她一把拽到在地。
恍惚許久才反應過來,愣愣地抬頭看她:“青桃,不管怎樣,我曾經也照顧你3年——”
“打感情牌?”
她冷笑著打斷我:“接下來是不是要用這段過往道德綁架我,然後問我要更多錢?”
我閉上眼,感覺到這具身體根本無法支撐我繼續工作下去。
為了完成當年的承諾,為了親眼看見蘇青桃邁入婚姻的殿堂,我脫下工作服,露出破洞變形的襯衣,爬到陸良身前給他擦鞋:
“青桃,如果我把陸先生的鞋子擦幹淨,你能不能多給我一些錢?”
蘇青桃紅唇輕顫,捂著心口質問我:
“錢!錢!我們那麼多的過去你都不在乎,維係我們的唯一事物就隻有錢嗎?”
我如實道:“對,隻有錢。”
話音落下,我胸前突然傳來一股巨力,整個人倒飛出去,疼得喘不過氣。
陸良收了腳,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沒怎麼用力啊,陳峰你就算再想要錢,也不能當眾訛我吧?”
他轉身向蘇青桃解釋:“我真的沒想踢他,雖然他當年在你最難的時候拋棄了你,但畢竟是你的初戀,我不想他當眾給我擦鞋,尊嚴掃地才拒絕了他.......”
和蘇青桃訂婚之前,陸良是娛樂圈頂流男星,粉絲無數。
而蘇青桃也是知名的慈善企業家,早就被人認了出來。
隨著陸良大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我轉瞬被人群圍了起來,成為被憎惡的反派。
‘蘇總多好的人啊,每年都會去醫院資助那些沒錢治療的病人,功德無量,怎麼會有這種人品卑劣的初戀?’
‘還好蘇總跟良良在一起了,這個渣男也受到了報應!’
‘把他趕出去,不要讓他影響蘇總的心情!’
還沒反應過來,我被當成無力反抗的病狗,被他們粗暴地拖拽出商場,扔在寒冷的春雨中。
虛弱受傷的身體,這一刻幾乎到了極限。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了難以忍受的劇痛。
可追出來的陸良還沒打算放過我,舉著傘優越地站在我身前:“青桃,他如果淋雨生了病,又該怪在我們身上,問我們要錢了。”
蘇青桃冷漠的臉色,隔著雨幕都讓人覺得窒息。
“他想要,給他就是。”
身家百億的蘇青桃毫不嫌臟,當街踹到了垃圾桶,惡臭的垃圾被雨水衝得遍地都是,濁色的雨水汙染了我們身前的空地。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蘇青桃抓著我的頭發,逼迫我抬頭看向身前的垃圾和濁水:“陸良的鞋子算你擦幹淨了,給你10萬。隻要你把這些垃圾全撿起來背在身上,用手把所有的濁水撥到下水道,我就再給你一百萬,夠不夠?”
身體和心理帶來的劇痛,讓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冰冷的雨水每一滴似乎都穿透了我的腦殼,刺激著危險的腦疾。
或許,下一刻我就會死。
但我不怕,我笑了。
100多萬,足夠我撐到她婚禮那一天。
我艱難地往前爬行,把手伸向離自己最近的那灘汙水。
可動作太慢,等不下去的蘇青桃將我整個人踩在汙水中:“磨蹭什麼呢?我對你唯一的價值不就是錢?給你機會你把握住啊——”
我整張臉都沒在水中,強烈的窒息感即將摧毀意識的那一刻,方才打電話暫時離開我的欒悅發了瘋般衝過來。
“蘇青桃,你在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阿峰隻剩下最後一年的壽命,而他之所以病危,就是因為當年為你移植腦細胞懸液時,留下了救無可救的腦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