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隨風而落,為眼前新人慶舞。
蘇青桃踮起腳,紅唇輕貼著陸良的鼻尖:“舊的不去,我怎麼能見到生命中最美好的禮物?”
“你看中的那個小島,今晚我就給你包下來。來年結婚時,我們就在島上的沙灘舉行婚禮。”
陸良的目光瞥過我,柔情地和蘇青桃對視:“那我就從娛樂圈隱退,往後的人生隻有你。”
他們動人的誓言像一張網,攪動我腦中的頑疾。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我不受控製地癱倒在地,顫抖地從懷中拿藥。
可摸出來的,卻是一張診斷書。
剛要遮掩,就被下意識來扶我的蘇青桃一腳踩住:
“腦疾嚴重,記憶衰退,壽命隻剩.........”
她俯身要撿起來看後麵的字,陸良突然急切開口:
“陳峰先生,你如果想要錢直說就好了,為什麼用腦疾這種病作假?你就不怕引起青桃當年不好的回憶嗎?”
“要知道她被疾病折磨,受了不知道多少苦,而你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拋棄了她,和別的女老板走在一起........”
周圍逐漸多起來的賓客,在陸良刻意的引導下,紛紛對我口誅筆伐:
‘當年青桃苦苦求他留下,他走得頭也不回,現在見青桃有錢了又回來要好處,他哪裏來的臉?’
‘池子大了,什麼王八沒有?’
‘青桃,你別信他!這家夥就是在裝病,貪得無厭,嫌你給的錢少。’
蘇青桃眸間的情緒逐漸消失,冷得徹骨:
“陳峰,在你心裏,如今唯一想從我這裏得到的,真的隻是錢嗎?”
我深深低著頭,掐破掌心隱住眼底的淚。
“當初畢竟相好一場,你未婚夫都覺得小氣,可以再多拿幾萬嗎?”
我的答案,讓她失態地攥緊拳,從周圍賓客手中又借來幾遝紙鈔,狠狠甩在我臉上。
陸良蹲在我身前,輕笑著拍打我的臉:“拿著錢趕緊滾吧,你在青桃心裏也就值這麼點,作為最底層的臭蟲,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說完僅我一人可聽見的嘲諷與侮辱,陸良大步追上蘇青桃,郎才女貌格外般配。
春風吹過桃枝,如人擺手作別。
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在無盡的嘲諷聲中撿起地上散落的錢,每一張都足夠我延續一個小時的記憶,可怎麼加都湊不夠一年的時間。
蘇青桃,我還能等到你結婚那天嗎?
淚眼中,她挽著陸良的單薄背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