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桃的訂婚宴上,高朋滿座,權貴雲集。
當紅巨星親自為她主持,問她此刻最在乎的人是誰。
所有人都覺得她會說出未婚夫的名字。
可她卻毫不避諱地撥通了我的電話:
“當年你把我當成累贅拋棄了我,現在我身價百億,馬上訂婚,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藏起宣布我生命和記憶都即將消失的診斷書,默默從宴席的角落離場。
7年前蘇青桃患上嚴重腦疾,生不如死,我匿名為她移植腦細胞懸液,損傷了記憶係統。
這些年我忘了很多事情,但仍記得曾經答應過蘇青桃,會參加她的婚禮見證她的幸福。
“借我幾萬塊,我可以獻上我的祝福。”
聲音落下,蘇青桃掛斷電話,平靜的臉上再沒有絲毫情緒:
“我唯一愛過的人,隻有陸良。”
那是她未婚夫的名字。
......
別墅後院有小片桃林,不知覺間,我待到了黃昏。
要走時,連忙藏在樹後,避開了蘇青桃和未婚夫親密走來的身影。
“陳峰?”
熟悉的聲音讓我心中一跳,忍不住看去。
她還是和當年一樣明媚,眼含珠色,無盡風情。
可擁她入懷的人不再是我,看著她和陸良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十指,笑眼中說不盡的幸福模樣。
我連忙窘迫地低下過敏紅腫的臉,想匆匆繞走離開。
一隻細嫩的手隨即攥住我的手臂。
“7年不見,你連和我說句話的耐心都沒有嗎?”
看著蘇青桃眸間逐漸泛起的冷色,我心中發苦,積存的萬千話語湧到嘴邊,隻剩下一句:
“你知道我對錢最感興趣。”
“現在你成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借我幾萬塊沒問題吧?”
蘇青桃微微發愣。
下一刻眸間的冷意和怒火,都成了徹底的冷漠。
“所以你來到我訂婚的別墅,冒著對桃花過敏的痛苦等我到現在,就是為了向我借錢嗎?”
我一副玩笑語氣:“不然呢?今天陸良先生是主角,說其他的該搶他風頭了。”
說不清是因為心疼,還是腦疾發作,我愈發痛苦地喘不過氣。
不動聲色地推開蘇青桃,逃離的步伐還沒有跨出,就看見蘇青桃從包裏拿出一遝紙鈔。
我微微一愣,心中愈加酸楚:“給我的?”
“是借。”
蘇青桃微微昂頭,帶著施舍的語氣:“不過比銀行的利息低。”
我硬著頭皮去接錢,還沒碰到,陸良突然打了個噴嚏。
鬧出的動靜讓蘇青桃脫手,紙鈔經風一吹散落滿地。
“陳峰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初戀,青桃,你怎麼能把他當成乞丐打發呢?”
陸良親昵地將蘇青桃擁在懷中,鄙夷又憐憫地看著我:“家裏你送我的千萬豪車都裝不下了,不如讓我賣一輛接濟接濟他?”
蘇青桃冷笑一聲:“他不配。”
“從他嫌我累贅拋棄我的那一刻起,無論我有再大家業,都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陸良整了整價值5位數的西裝:“看來我能有今天,還要謝謝陳先生的始亂終棄、有眼無珠呢........”
我閉上眼,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記憶又在眼前浮現。
大一和蘇青桃在校園的桃林中相識,她笑我奇怪,世界上還有對桃花這般美好事物過敏的人。
我一見鐘情,說最美好的事物分明是你。
在一起之後,我們度過了快樂的3年。
即便畢業後艱難創業,也在彼此的扶持下苦中作樂。
就在一切越好越好時,蘇青桃病了,突然的腦疾讓她每天都無比痛苦,生不如死。
為了治好她,我掏空了所有家底,可卻隻能勉勉控製住病情不再惡化,根治遙遙無期。
整整3年,我每天睡不到5小時,其餘時間都在拚命工作。
賺來的錢,卻逐漸連維持都做不到。
看著心愛的人飽受折磨,日漸消瘦,走投無路之下,我聯係醫生冒險進行腦細胞懸液移植手術。
這是唯一能救蘇青桃的辦法。
盡管臨床技術還不成熟,風險巨大。
但我絲毫沒有遲疑。
用生命和未來,換取了她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