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顫,靠在她的肩頭紅了眼。
「媽,我知道了。」
「爸爸跟媽媽都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
我抽泣著反駁她,「你和爸爸才不是我的累贅!」
生病的事,我還是沒有告訴媽媽。
本應該是享福的年紀,但她卻日夜操勞爸爸的事。
我不想徒增她的煩惱。
隻是,最近頻繁的暈倒和吐血讓我沒由來地心慌。
媽媽回療養院後,我請了一個阿姨上門照顧枝枝。
我收拾了行李去醫院做化療。
離開的那天,小丫頭抱著我哭的撕心裂肺。
我拖著行李箱走得步步艱難。
親愛的寶貝,媽媽很希望能再多陪你一些時日。
媽媽會努力的。
化療的第一步,首先要將頭發剪光。
護士貼給我找來了一頂很好看的帽子。
「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就算頭發剪光光了也是個美女呢。」
我被她友善的發言逗得笑出聲。
或許是別的病人都有家屬陪伴在身邊,而我隻有自己。
醫護人員對我好像也格外關注些。
住院後,我開始頻繁地收到田心儀發來的消息。
她估計是將我看作了炫耀對象。
【姐姐,你看這是誰的背影啊?阿止的廚藝超級棒,你不會沒嘗過吧?】
我的手指定格在文字上。
裴修止的廚藝我又怎麼不了解呢?
從戀愛到剛結婚那會兒,無論他再忙都會給我親自下廚。
廚藝從剛開始的黑暗料理一步步進化成美味佳肴。
【半夜三點了,阿止還沒睡覺,他正在翻字典給我們的寶寶取名。】
【他帶我出席了不少應酬,他說我在他身邊,是他最驕傲的事。】
褚如此類種種,我每天看了又看。
我放任自己的心徹底爛掉,發爛發臭,再重新愈合。
愈合了或許就好了。
做完第一個療程後回家,剛好趕上枝枝的生日。
「媽媽,爸爸不是說要回來陪我過生日嗎?他怎麼又食言了?」
一段時間不見她,關於她的生活我都是從阿姨給我拍的視頻裏得知的。
這兩個星期,我不敢跟她視頻,生怕聽到小家夥的聲音就舍不得。
我摸摸她的臉蛋,和從前一樣安慰她,「枝枝乖,爸爸可能是工作太忙了。」
「我再也不喜歡爸爸了。」枝枝生氣地說完後,自顧自地回了房間。
阿姨拍的視頻裏,她沉默了很多,好像也長大了一些。
可隨著裴修止的食言,對於這個爸爸,她也開始抵觸了。
我掏出手機給裴修止發了條信息,讓他有空今晚回家一趟。
退出微信後,又看見了一則娛樂新聞標題。
【盛世娛樂集團總裁於海邊向當紅女星求婚!甜瘋了!集團老板娘或將換人?】
我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到沙發才慢慢緩了過來。
裴修止的信息回了過來。
【我跟心儀在德國,現在準備登機,我給枝枝帶了禮物,生日可能趕不回來了。】
我雙手掩臉,自言自語道,「做不到,就別答應啊。」
裴修止,你向來如此。
手機又叮咚響了兩聲。
【明天你陪我出席一個宴會,記得把自己收拾好看點,貝樂,在物質這方麵我沒虧待你吧?】
【別想著拒絕我,如果你還想知道你爸的消息的話。】
我放下手機,慢慢走進了洗手間。
鏡子前的女人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光潔的腦袋。
裴修止......如果你看到我這麼慘......看在昔日相愛的份上,會不會可憐可憐我呢?
第一次化療回到家,還沒來得及休息,次日我便挽著裴修止的手臂出席了宴會。
這是盛世集團籌備的,我大概聽了一下便了解到是關於某某合作的。
跟我爸爸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盡管我是落魄千金,但裴修止的事業如日中天,他們還是給了幾分薄麵。
不然,就憑裴修止這段時間和小情人頻繁上熱搜這事,估計大家能當眾嘲笑我。
但我們難免有落單的時候,裴修止身邊不乏來敬酒的老總。
我默默到一個角落待著。
從早上我便被裴修止帶到了公司,忙著做發型和定製衣服,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
其中,很搞笑的是,我跟化妝師有將近一年沒見麵了。
她卻一眼看出我頭上的是假發。
相反,跟我朝夕相處好幾年的裴修止卻沒發現異樣。
「天,她居然還敢來?莫不是在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求裴總帶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