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的過程中,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高調且張揚。
田心儀一臉春風得意地走了進來。
看到枝枝的那一刻,她迎著笑臉走了過來。
「你就是枝枝了吧,跟阿止長得可真像。」
她摸了摸枝枝的臉,但小孩子是不會看人臉色的。
枝枝朝我齜牙咧嘴地出聲,「媽媽,我的臉好痛。」
我急忙推開她的手,聲音泛著冷意,「將你的臟手挪開!我的女兒不喜歡陌生人摸她!」
我將枝枝拉到我的身後。
下一秒。
「啪」的一聲響起,我的右臉偏到了一側。
「你算什麼東西?等我跟阿止結婚了,你的女兒不就是我的女兒了嗎?」
一股無名火竄了出來,我忍無可忍地抬起了手。
但手臂很快被人拽住,來人眉眼冰寒,「貝樂!你在做什麼?」
緊接著,裴修止用力將我甩到一旁。
我的腦袋撞到沙發,不禁一陣眩暈。
枝枝哭著將我扶起,用手指著田心儀,「爸爸,是她打了我和媽媽,我討厭她!」
不得不說,田心儀果真是演員。
眼淚說掉就掉。
「阿止,我很喜歡姐姐的孩子,但她不願意我接觸她,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冷著臉一言不發。
這麼拙劣的話術,有人信才怪。
裴修止看了看懷裏的女人,又看了眼哭鬧的女兒。
心中的天平偏向了他願意相信的事實。
「貝樂,你有意思嗎?還攛掇著枝枝一起演戲?」
「心儀懷有身孕,你不要氣她。」
他的話,就像一盤冰水將我從頭到尾澆了個透。
他小心嗬護著田心儀就要離開。
到門口後,他又停住。
「你來找我無非就是為了你爸吧?」
「但是你拜托我的事,怎麼說呢?他成植物人了,有沒有犯罪就這麼重要?」
他嘲諷地笑了笑,然後抬腳離開。
我仰起頭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原來一個人無情的時候,真的會忘掉所有的恩情。
想起他當年懵懂,什麼都不會。
是爸爸一手教他,帶他。
但那些所有的付出如今都變成了一句「如何?」
裴修止,是你沒有感恩過我的爸爸,還是你從來沒愛過我呢?
離開辦公室後,我又去了醫院做一些化療前的檢查。
看著在一旁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的枝枝,我有些不忍。
我不想死。
盡管我的生活一敗塗地。
我依舊不想死。
我好想陪著她慢慢長大。
想親眼見證爸爸終有一天能夠清醒,希望我們一家可以團圓。
但命運......好像不太眷顧我。
裴修止有句話說錯了。
爸爸雖然躺在療養院,但植物人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
他清清白白了一輩子,這些莫須有的汙名絕不可以出現在他的身上。
本以為我們之間吵了一架。
裴修止不會回家的。
但令我意外的是,半夜他忽然躺在我的身旁。
「貝樂,還生氣呢?」
我立馬驚醒,馬上打開了燈。
「滾!裴修止,你讓我惡心!」
不用想也知道,他突然回來,不過是因為田心儀懷孕了。
我捂緊身上的衣服,警告他。
「我可以告你婚內強奸的!」
我衝進廁所幹嘔,但除了血外其他什麼也沒有。
空氣凝滯了一會兒。
他站在洗手間外,臉上掛不住麵子。
「貝樂,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光鮮亮麗的千金大小姐嗎?我前不久就發現你頭發掉的越來越多,嗬,你也是真的老了。」
說完後,他摔門離開。
之後的那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過。
也是從那天過後,娛樂新聞曝出兩人正式同居的消息。
我去療養院將媽媽接了過來,她照顧不了爸爸。
枝枝在這或許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常常這樣安慰她,「爸爸一定會沒事的,相信裴修止手底下的人很快能查明真相。」
看著她憔悴的雙眼,我心底裏有些發酸。
如果能重來,我不要當家裏人庇護的公主。
「樂樂......要不你離婚吧。」
媽媽突然拉過我的手,眼底一片猩紅。
「修止......他出軌了對不對?」
「都怪我,他做這種事這麼久了我才知道。」
「樂樂,不要因為我跟你爸爸而委屈你自己了。」
說著說著,她從包裏拿出幾張銀行卡。
「這裏麵的錢夠你跟樂樂花一輩子了,所以,你壓根不用看男人的臉色過日子,知道嗎?」
「這裏麵的錢是從你出生起,我跟你爸存下的。」
媽媽將銀行卡塞到我手上,像小時候似的拍打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