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京皺了皺眉,“我沒有。”
棠黎上前幾步,仔細打量著他躲避的神情,“還說沒有?你每天早出晚歸,看見我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這不就是在躲我?”
“為什麼?就因為我和安白在一起了?”
顧宴京連忙搖頭,“不是!棠姨,你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我身為晚輩很替你開心,我衷心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放心,我已經認清你不會喜歡我的事實,所以我也不會再喜歡你了。”
他語氣平靜地闡述著既定的事實,但是棠黎臉色一沉,隻覺得這些話莫名刺耳。
顧宴京不喜歡她,這大概是她聽過最荒唐的話。
“跟我表白我拒絕,整日糾纏我拒絕,所以你現在換手段吸引我注意了?”
棠黎邊說著邊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在看到男孩明顯一怔的神情後,她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步步朝他逼近,甚至在看到顧宴京懷中的箱子後,語氣愈發冰冷。
“你不喜歡我了,還給我寫這麼多情書,還偷偷畫我這麼多幅畫,死纏爛打這麼多年,你突然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顧宴京,你說的這些話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顧宴京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女人。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話很可笑,畢竟狼來了的故事說多了,根本就沒有人會信。
但是這些可笑的話就是事實。
“棠姨,我是喜歡過你很久,可你永遠也不會喜歡我,所以我真的放棄了。”
說完,顧宴京當著棠黎的麵,將箱子裏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而後,將裏麵的情書和素描,一張張全部撕個粉碎。
漫天飛舞的碎屑中,他看見女人的臉色不僅不見喜悅,反而愈發陰沉。
正當顧宴京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時,棠黎冰冷的語氣陡然落在他的耳畔。
“裝,繼續裝,顧宴京,你記住,無論你耍什麼手段,我喜歡的人都隻有安白!”
那天之後,顧宴京和棠黎再也沒有說過話。
前者是無話可說,後者隻覺得他在欲擒故縱,不想理會。
這種僵持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棠家的家宴上。
從前這種家宴,最得棠家父母喜歡的顧宴京永遠都是家宴的重點。
棠家人總會圍著他噓寒問暖,總是棠黎出麵才能把他解救出來。
如今棠家人的重點全部移到了沈安白的身上。
畢竟他是未來的棠家男主人,而顧宴京隻是一個外人。
孰輕孰重他們也是知道的。
短短一個上午,顧宴京就見證了棠家人對沈安白的重視。
棠家的傳家玉佩從沈安白進門時就被棠母直接掛在了他的腰間。
而這枚玉佩顧宴京上一輩子連看都沒有看到過。
宴會開始,棠家人在飯桌上直接討論起兩人的婚期。
最後這場家宴以婚期的敲定作為結束。
就當顧宴京要跟著棠黎回去時,棠母突然叫住了他,說是有私事要跟他談。
剛進書房,棠母就直接開門見山道:“宴京,你離開棠黎吧。”
“你也知道棠黎和安白已經在一起了,你留在這裏除了給她惹麻煩,自取其辱外,還能做什麼?”
棠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顧宴京的不喜,顧宴京心中莫名泛起一絲酸澀。
從前棠母是很喜歡他的,可這份喜歡截止在了他向棠黎告白的那天。
所有人都說他荒唐,都斥責他不齒……
顧宴京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您放心,我會離開的。”
說完,他將放在包裏的移民資料拿出來,遞到棠母麵前。
“前些天我剛給我媽媽打過電話,表示會跟她出國一起生活,我媽媽說給我找了一個未婚妻,我以後會離棠姨遠遠的,再也不會糾纏她。”
棠母將顧宴京手中的移民資料反複檢查後才緩了神色。
“你最好說到做到。”
直到棠母離開,顧宴京才卸掉緊繃的神經,將資料放回包後就要離開。
可他剛一起身,就與站在門口的棠黎四目相對。
“你要離誰遠遠的?”
顧宴京瞬間頭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棠黎聽到了多少,但是他下意識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要出國的事情。
於是他搖了搖頭道:“沒有誰,你聽錯了。”
說完他不再看她,側身就要走,可棠黎的聲音卻忽而落在耳畔。
“我知道你不想去國外,以後我和安白結婚,你也不必搬出去住,我和你母親是好友,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此話一出,顧宴京瞬間睜大了眼睛,連出來找棠黎的沈安白也僵硬在了原地。
直到沈安白怨恨的眼神落在顧宴京的身上時,顧宴京這才反應過來,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