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顧宴京連忙抹去自己的眼淚,拿起證件就要出門。
可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正好與站在他門前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棠黎滿脖子密密麻麻的吻痕就這樣直直闖入顧宴京的眼底。
即使已經做好棠黎和沈安白兩人早已春風一度的準備,但這一刻的顧宴京還是默默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微小的舉動自然逃不過棠黎的眼睛,再加上他微紅的眼眶,女人立刻聯想到了什麼。
她冷淡的語氣中加上了一絲警告:“顧宴京,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和安白在一起了。”
“我以後會嫁給他,既然你住在這裏,就要尊重他,以前那種荒唐的話,不要再說。”
顧宴京垂眸,平靜地回複:“我知道了,棠姨。”
棠姨三個字出來的一瞬間,聽得棠黎格外不習慣。
她低頭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
她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以前,顧宴京剛搬來棠家時,都是甜甜的叫她“棠姨”。
可後來,他有了別的心思,對她便總是直呼其名,再也不肯叫她姨。
她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男聲,將他們之間詭異的平靜打破。
“棠黎,我行李搬來了,我住哪間房啊?”
棠黎連忙回過神,投入沈安白的懷抱,溫柔道:“你喜歡陽光,正好顧宴京的房間朝南,光線最好,我讓他搬到客房去住,以後你就住這裏。”
沈安白眼底笑得得意,話裏卻故作為難:“這怎麼好意思呢?”
“比起宴京,我畢竟是後來的,要不還是我去住客房吧。”
說完沈安白就要往樓下走去,下一刻他嘴裏突然溢出一聲驚呼。
棠黎將人抱回懷裏,“你以後是我的丈夫,是這個家的男主人,怎麼能住客房。”
“可是宴京在那個房間住了這麼久,突然讓他搬,會不會不習慣?”
聞言,棠黎看了一眼門口的男孩,“有什麼不好習慣的。他總要習慣我結婚的事,習慣這個家有男主人,習慣自己隻是一個外人。”
顧宴京眼睫毛微顫,自嘲般地扯出一抹笑。
外人嗎……
是啊,她沒有說錯,他的確隻是外人。
他扯了扯唇:“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搬到客房。”
反正很快,他就要離開,回到母親的懷抱,永遠不再回來,也永遠不會踏足這裏。
這裏,隻是棠黎和沈安白的家。
接下來幾天,顧宴京去大使館辦理手續,每天早出晚歸,隻為避免和棠黎見麵。
可他再怎麼避免,還是目睹了棠黎對沈安白的親密寵愛。
沈安白胃口不佳,她就花費重金請來各種名廚來家裏給沈安白做菜。
沈安白身體不適,她就推掉千億合同,全心全意地在家陪他。
沈安白隨口一提某樣珠寶,不出十分鐘就會被她親手送到沈安白的麵前。
他靜靜目睹,不吵不鬧。
等待移民手續通過的同時,顧宴京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先把行李收拾出來,又把以前給棠黎寫的情書和畫的素描全都放在一個箱子裏,抱出去準備丟掉。
剛走到門口,卻正好與給沈安白買甜點回來的棠黎撞了個正著。
顧宴京隻當沒看見她,目不斜視地就要往外走。
下一瞬他的手腕便驟然一痛,棠黎抓住他的手。
“你這幾天,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