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隻是微微側了側目,聲音平淡得沒有溫度。
「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可我顧不得其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繼續朝他大喊。
「給我五十萬!就當是那五百萬的定金!」
聽到我的話, 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江落姝,錢對你就這麼重要?沒了錢你就不能活了?」
他的質問讓我不禁自嘲一笑。
「現在沒有什麼比錢更重要了。」
他掃視了一眼我身後醉酒的那個男人,嗤笑出聲。
「怪不得!被拋棄了,沒錢花了,現在又想著來釣別的男人了?江落姝,你真讓我惡心!」
聽著遲景尋刻薄的話,胸腔處那股窒息的疼痛,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原來在他心裏,我一直那樣不堪。
看著他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解釋的話也生生噎進喉嚨,再也無法說出口。
受傷的腳無法支撐如此久,我釀蹌著撲跪在地上。
遲景尋見狀似乎下意識伸出手想來拉我。
可江以瑤卻適時地拉了拉遲景尋的胳膊,柔聲道。
「景尋,姐姐應該是又看上了什麼好看的包,你就把錢給她吧!」
語氣無辜,卻像是在提醒遲景尋。
當初我在他跌入塵埃之時,為了幾個包,便嫁給了他的仇人。
而遲景尋果然嫌惡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冰冷。
「你這腿怕不是勾搭男人被發現,被人給打斷了吧?哼!還真是罪有應得!」
諷刺的話落,他便摟著江以瑤的腰離開了,沒再給我一個眼神。
他們離去不久,手機賬戶就顯示到賬了五十萬。
看著那串冰冷的數字,我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原來我的苦苦哀求,竟抵不過江以瑤的一句話。
他該是多愛她啊!
可我沒時間傷心,急忙跑到銀行將錢彙給了醫院。
做完一切後,我跌坐在銀行外的台階上。
腳腕處此刻正泛著尖銳的疼。
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傷是如何受的。
在獄中,要想活,可太不容易了。
為了一塊麵包,都得爭得你死我活。
更何況,我又是被交代要特殊照顧之人。
腳腕被生生掰斷時的痛苦,至今仍像噩夢般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裏。
可在那暗無天日的獄中,我隻能咬著牙自己默默承受。
沒有任何人會同情我,更不會有人伸出援手。
那時我害怕過,卻並不後悔。
因為遲景尋救贖了我的前半生,所以我隻想能幫到他就好。
我想過他會成功,會把失去的奪回來。
可我也沒曾想到,他會與我最痛恨的江以瑤在一起,還將其寵上了天。
他們的訂婚禮格外盛大。
盛大到煙花都整整燃放了一夜,直至淩晨才停。
我站在病房窗邊,也看了一夜。
最後一次進檢察室時,我聽見幾個小護士在聊著天。
「天啊!遲總對江小姐也太好了吧!」
「誰說不是,如此盛大的訂婚禮,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
幾乎無人不知曉他對江以瑤的愛意。
難掩心中的酸澀,我近乎逃也似地跑進了檢察室。
因為我曾見過他愛人的樣子。
我更知道他真正動心時是什麼樣子。
所以當看到曾獨屬於自己的體貼和溫柔都給了他人時。
說不痛,都是假的。
思緒萬分地坐在凳子上時,醫生一臉沉重地對我說。
「你隻有一個腎了,確定要捐出來嗎?」隻是他話剛落,江以瑤竟帶著一人突然衝進來。
那人迅速控製了醫生,並威脅道。
「等下見了遲總,就說她的身體很健康,手術完全沒問題,明白了嗎?」
醫生在他的威脅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而江以瑤則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向我走來,臉上掛著得意又輕蔑的笑。
「江落姝,昨夜的煙花好看嗎?」我緊握著拳頭,指甲嵌入手心,聲音卻依舊平靜。
「我已經答應了遲景尋,必然不會反悔,你沒必要如此。」江以瑤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然後兀地上前捏住我的下巴道。
「可我覺得他對你的恨還不夠啊!」任由她如何激怒,我依舊沒說話。她輕哼一聲,轉而不屑地撫上我的手。
「你別忘了,你還有那個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媽呀!」聽到她提起我媽,我終是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江以瑤,你要敢動我媽,我拚了命也會殺了你!」可此時的她儼然換上了那幅純潔無辜的小白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