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遲景尋是從校園相識。
也恰好是江以瑤母女登堂入室,我媽被逼著離婚的那段日子。
在別人趁機辱罵欺負我時,他一次次出手幫我。
我話少陰鬱,他便如小太陽一般,不厭其煩地哄我開心。
我在心中早已視他為自己的救贖。
後來,在進入大學不到一年。
遲景尋的爸爸被誣陷貪汙偷稅。
一時間,他家的公司宣告破產,房屋也被抵押。
他的爸媽因承受不住輿論壓力,從天台一躍而下。
而他更是被他的死對頭宋默找人打斷雙腿,如同垃圾一般丟在了大街上。
我仍記得那天,宋默掐著我的臉,逼我去看街上滿身是血的遲景尋時,陰冷地對我說。
「如果你想讓我放了他,就告訴他,你要嫁給我!你不要他了!」
看著他玩味兒的眼神,我的淚水如雨一般落下。
而那天,遲景尋也是如我現在一般,紅著眼祈求我。
「落姝,等等我好不好?我會強大起來!我會保護你的!」
可我卻狠狠撇下他的手,語氣譏諷。
「你現在連一個包都給不了我,我憑什麼等你?」
我沒錯過他眼中瞬間消失的色彩。
可我沒辦法。
也不能展示出一絲一毫對他的不忍。
而當晚,我就答應了宋默的要求,頂替遲景尋進了獄。
收回思緒之時,遲景尋已經抱著江以瑤離去。
隻留下一個我曾期待過千萬次的背影。
這天過後,遲景尋命人將我帶進了醫院,進行檢查。
並將移植手術定在了他們訂婚後的第二天。
說是以此來昭示,他對江以瑤至死不渝的愛。
我似乎才懵懵懂懂意識到。
為了愛他而選的這條路,好像讓我真的失去他了。
拿到檢查單後,我趁機去看了媽媽。
她躺在病房裏,身上插滿了管子。
我隻在門邊看了看。
因為她見了我,定然又要傷心落淚。
可這時,她的主治醫生卻有些猶豫著跟我說。
「江小姐,您母親的藥費已經不夠了,若是再不補齊,怕是——」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猛然一沉。
「謝醫生,再多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會湊夠的!」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哀求。
他雖麵露難色,但還是同意了。
對他表示感激之後,我急忙跑去找遲景尋。
可我與他終不似從前。
廢了很大力氣,才從一人那裏知道,他正在陪江以瑤參加同學聚會。
畢竟是花花場所,魚龍混雜。
我剛進去不久,就被一個醉酒的男人強硬地摟進懷裏。
慌亂地掙紮之時,卻恰好碰見正護著江以瑤出來的遲景尋。
他的目光冷淡而疏離,仿佛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而江以瑤依偎在他身旁,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僵持幾秒, 遲景尋便仿佛沒看見我,牽著她,準備徑直離開。
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可我沒忘記我是為什麼而來。
情急之下,我竟下意識地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