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景尋家裏破產,變成殘廢那天,我嫁給了他的仇人宋墨。
六年後再見時,我正跪著擦地,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冷出聲。
「瑤瑤是你妹妹,和你的腎臟匹配,五百萬,夠了嗎?」
他篤定我會拒絕,可我卻欣然答應了。
在我進手術室那天,他又格外嫌惡地對我說。
「怎麼?才六年,就被他玩兒膩了?」
我閉上眼,任由他奚落嘲諷。
可他不知道,離開他的這六年,我都是在獄中度過。
甚至因為沒了一個腎,差點死在裏麵。
...
我想過與遲景尋重逢的許多情形。
卻從沒想過會這麼狼狽。
因為腿腳不便,加上有人故意刁難,我被絆倒在地。
酒水和飯菜灑了一地,發間也沾滿了湯水。
我趴在地上,膝蓋和手掌傳來尖銳的疼痛讓我難以動彈。
「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緩緩走到我麵前,聲音低沉。
「抬頭。」
我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我想過他看見我會有什麼反應。
可能會有怨恨,也會有驚訝。
卻沒想過他的眼中連一絲波瀾也未曾給我。
胸口處又開始疼了。
遲景尋掃視了滿地狼狽,眼神瞬間變得不滿。
「幹不好,直接走人,不然毀了我的訂婚宴,我不會放過你!!」
話落,我像是才清醒過來,急忙朝他磕頭。
「我錯了!是我沒注意!求遲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我很需要錢。
而我一個剛出獄的瘸子,毫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工作,要是丟了,怕是再難找到。
我不敢想象後果,隻能機械似地道歉,求饒。
忽然間,我的身體被一把提起。
隨之遲景尋覆在我耳邊,似是咬牙切齒道。
「你就這麼缺錢?正好瑤瑤是你妹妹,和你的腎匹配,五百萬,夠了嗎?」
因為磕得太重,頭暈目眩間,竟有些迷茫。
五百萬嗎?
足夠媽媽做完手術,後半生無憂地生活了。
沒有猶豫,我迎上他憤恨的目光,輕聲回道。
「好,一言為定。」
微弱的光線之下,他的眉宇微微壓低,唇角抿直,周身隱晦地散發出陰沉的氣息。
「景尋哥哥,你怎麼這麼慢啊!」
隨著江以瑤略顯虛弱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很快便怒意收斂得一幹二淨。
甚至幾乎是立馬便去到了她的身邊。
而我則被他直接扔在了滿是碎渣的地上,任由玻璃刺進雙腿。
不遠處,遲景尋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眼裏是數不盡的柔情。
我發出的痛呼聲也淹沒在他們甜蜜地交談聲裏。
「景尋哥哥,其實訂婚禮不用太盛大的,我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瑤瑤,別擔心,我已經找到與你匹配的腎了!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字字句句,如同尖刺,將我的心刺得生疼。
不過這具身體早已殘敗不堪。
僅剩的一顆腎,就當成全他,也成全我。
反正,他怕是恨不得我早點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