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通紅的撲進謝景澤的懷裏。
謝景澤立刻便忘了一切,柔聲哄慰著她:
“胡說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贖身,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我聽著他們兩人柔情蜜意的談話,心中一片荒涼。
太可笑了。
我在為他生子受難,他卻在我眼前討論著給另一個女人十裏紅妝。
眼淚不知何時流了滿臉,心中對謝景澤僅剩的一點情愫,也一點點消失殆盡。
疼痛變得越發難捱。
我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腦子幾乎都要被疼痛占據。
可大夫和穩婆卻遲遲沒有出現。
謝景澤卻在這時突然看向我,沉沉開口:
“溫瑜,你把錢莊的鑰匙給我,我便為你去叫大夫和穩婆。”
“我是真的心疼真娘,想要帶她走。”
我瞪大眼,甚至在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疼痛,隻呆呆的看著謝景澤。
那錢莊的錢,是在知道我懷孕之後存進去的,是給孩子留下的保障。
我們也說好,即便以後再困難也不能動用。
可現在,
他卻僅僅是為了給一個妓子贖身,
便在我生產之時拿我和孩子的安全威脅我拿出來。
身上的溫度在這一刻迅速褪去,如墜冰窟。
謝景澤心虛的別開眼: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絕不可能跟別人共侍一夫,所以,我隻能這麼做。”
我再也忍不住,憤怒的看著他:
“你在我懷孕期間掏空了家裏的庫房,又偷走我的嫁妝換成石頭,現在連孩子的錢,也要拿走嗎!”
“謝景澤,你就這般不知廉恥!”
謝景澤被我罵得臉色忽青忽白,惱羞成怒道:“女子以夫為天,你憑什麼這麼罵我!”
“那些錢本就是謝家的,我用了又如何?”
我笑出了眼淚,心中對這個薄情冷血的男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我不願屈服,咬著牙想靠自己把孩子生出來。
宋真真驚叫:“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快!快阻止她!”
謝景澤聽到她的話,竟真的按住我的肚子,將嬰兒死死摁在我的肚子裏。
“溫瑜,你就不能乖乖聽話嗎!”
他咬著牙,手上的力度越來越重。
我既驚又怒,痛得失聲尖叫,無力的掙紮著。
可不論如何掙紮,謝景澤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身上的疼痛在提醒我,我必須趕快生下孩子,趕快脫離這任人宰割的場麵。
掙紮許久,我隻能絕望的閉上眼,流著淚開口:“好,我答應你。”
“那鑰匙放在我房間的第二個抽屜,你現在就可叫人去拿。”
謝景澤大喜,拉開鎖緊的房門。
原來大夫和穩婆早已在外等候,隻是謝景澤卻不願放人進來。
我已對他沒有絲毫期待,此刻卻還是感覺了心寒。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終於出生。
可詭異的,房內卻沒有出現任何嬰兒啼哭的聲音。
穩婆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卻滿臉的欲言又止,神色為難。
我痛到近乎昏厥,神情恍惚,
甚至聽不清身邊人的聲音,和孩子的哭喊聲,
隻是呆呆的伸出手想要接過孩子,
可穩婆卻隻避開了我的手,抱著孩子走向了謝景澤,
下一刻,我聽到了謝景澤清晰而淡漠的聲音:
“死胎不吉利,入不了祖墳,你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還給我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