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有預料,我還是被他的態度刺痛得失了神。
愣了一瞬後,我再次開口:“你用了我的嫁妝,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嗎?”
謝景澤無言片刻,露出惱羞成怒的神色:“你現在是在懷疑我?”
“是你說的,我們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你現在質問我又是什麼意思?”
“何況就你那點嫁妝,能值多少錢?”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些想笑。
我看著房內的景象,每一處都透著奢靡與金貴。
謝景澤懷裏的徐真真怯生生的看著我,仿若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我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卻被迫因為謝景澤踏入了這裏。
可他沒有絲毫愧疚,甚至連自己承諾過的話,也忘得一幹二淨。
我閉了閉眼,啞聲道:“當初是你答應我,以後不會踏入這種煙花之地。”
“君子守正,謝景澤,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謝景澤臉色微變,見我看著徐真真,下意識將人護在身後:
“我也是迫於無奈,真娘誤入這青樓是情勢所逼,被淩辱時恰好被我遇到。”
“要不是我及時救下她,隻怕她已經被糟蹋了。”
“溫瑜,你一向善良,難道要我對一個小姑娘見死不救嗎?”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大言不慚。
“所以,你就用我的嫁妝,在這青樓裏護她數月?”
謝景澤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話。
倒是他的那幾個朋友,看不下去紛紛為他辯護。
“溫瑜,你這是在幹嘛?不過用了些小錢,值得你這樣大張旗鼓的來質問景澤?”
“對啊,景澤救下真娘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是他的正妻,難道還擔心把你的位置搶了不成?”
“景澤向來如此,當初是你自己選擇了他,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而不是去改變他!”
他們義正言辭的跟我說教著,仿佛我才是那個不識大體不辨是非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說出真相:“可那些錢,是我為了謝景澤的母親......”
我話還沒說完,謝景澤就怒氣衝衝的打斷了我:
“夠了!每次一有點什麼事,你就拿我娘來壓我!”
“溫瑜,你煩不煩啊?”
“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你要再用我娘威脅我,別怪我跟你翻臉!”
我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原來這些年,我侍奉他的父母,在他眼裏竟然隻是為了威脅他。
謝景澤看見我的模樣,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聲音微緩:
“好了,你先回去,我在這裏陪陪真娘,晚點再回去。”
我想到家裏岌岌可危的婆婆,雖心中失望至極,卻還是強硬道:
“不行,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去!”
“你母親......”
謝景澤再次打斷我,煩躁的嗬斥:“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再提我娘!”
“你想要我回去,可以啊。”
“隻要你拿錢給我替真娘贖身,我自然就願意回去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
可謝景澤毫無羞恥之意,摟著徐真真得意的看著我:
“溫瑜,是你教我的,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我既救了真娘一次,就不能放她不管。”
“而且真娘溫柔大方,若是入了府為妾,你與她一定合得來。”
徐真真感動的望著謝景澤:“奴家謝謝公子厚愛。”
說著,她轉頭看向我,滿臉柔弱之色:
“謝夫人,我與景澤雖認識不過月餘,可也算情投意合。”
“他救了我,對我更是憐愛有加。”
“我隻希望謝夫人能成全我們,我以後,必定也會與您好好相處,一同侍奉好景澤。”
我捂著越來越痛的心口,冷笑道:“若我不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