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你別著急,有了顧清的血,彤彤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就算如心知道我也一定要這樣做,我們已經計劃了五年,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
要不是親耳聽見,我絕不相信這是顧百川說出的話。
他對我一見鐘情,遇到我以後毅然與白月光周詩分手。
怕我不肯嫁他,還特地下藥讓我先懷上孩子。
“對不起如心,我真的太愛你了,隻有這樣才能拴住你在我身邊。”
孩子出生後他更是嗬護無比,請了三個營養師在家照顧飲食。
他說調料添加劑多,堅持隻有油鹽調味。
清清從小沒吃過任何甜食,逢年過節舔一下棒棒糖他都會大發雷霆。
我以為他是為了孩子,沒想到隻是為了給別人打造出最完美的血包。
聽到真相後,我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
“嗚嗚,清兒疼,媽媽......”
女兒的膝蓋磕破了一大塊,嗓音已經哭到嘶啞。
血液凝固以後,皮膚和褲子上的布料緊緊地粘在一起。
顧百川早就下過死命令,無論孩子傷勢多重,決不能使用任何藥物治療。
他說隻有這樣才能提高女兒的免疫力,況且小孩偶爾吃點苦是應該的。
本來顧氏雇了專門的醫生可以想辦法止痛,偏偏這時候又聯係不上。
沒辦法,保姆隻能生生將膝蓋上的布料撕開。
血紅的皮肉隨著褲子被扯下來,女兒幾乎疼的暈厥過去。
我實在不忍,才去顧百川的內室請他看看,不想聽見了他和周詩的電話。
虧得內室隔音效果絕佳,他才沒注意到我和女兒提前回來,更沒想到我就在門外。
“顧清的凝血能力也確實需要檢測一下,下次彤彤可以更用力,造成的傷口麵積更大就更好評估。”
“放心,我不會用任何藥品汙染顧清,她一定會是彤彤最幹淨的供血者。”
“對了,彤彤胳膊上的擦傷不要緊吧?你們娘倆安心住在顧氏醫院裏,我們采用國際先進治療手段,保證不會留疤。”
他的話一字一句,如同針一樣紮在我的心頭。
這麼多年來,無論女兒身體如何,他都極力阻止醫療介入。
那年女兒高燒42度到抽搐驚厥,他卻鎮靜地攔住了我。
“顧百川!萬一孩子燒傻了怎麼辦!”我眼睜睜看著女兒口吐白沫幾近瘋狂。
他語氣平靜。“我養。無論清兒是呆是笨,我都不能讓化學藥品染指顧氏的孩子。”
“這是成為我的後代必須要經曆的。”
我一直以為顧百川是嚴父之心,把女兒作為顧氏的繼承人才會如此無情。
甚至他不在乎女兒呆傻的樣子還讓我生出了一絲感動。
現在我才明白,他的不在乎是因為就算女兒變成智障,她的血反正還是幹淨的。
隻要周彤能健康,哪怕我的女兒一世癡呆也無所謂。
為了顧清,當年我難產大出血,在搶救室掙紮了三天三夜。
對他來說,這也不過是分娩出了一個最完美的血包而已。
“別害怕,衛如心根本不知道你們回來了,更不會知道跟她女兒打架的就是彤彤。”
難怪一向不管女兒上學的他,會在三個月前突然積極地承包了每日接送的任務。
周詩母女回國大概就是那時候的事了。
他的聲音充滿自信,把我們母女的一舉一動都算計了進去。
就連五年前我意外的懷孕恐怕也是算計中的一環。
要怪就怪我天真,把他的下藥看成是占有欲作祟。
我將指節捏得嗶啵作響,努力逼自己冷靜下來。
回到客廳,女兒經曆了剛才的疼痛,正昏昏沉沉躺在沙發上。
她的膝蓋傷足有茶杯口大,有的地方甚至能隱約看見白骨。
周彤下手之狠,連我一個大人都覺得觸目驚心。
根據顧百川往日的作風,傷口就算潰爛化膿也要等自然愈合。
有一年夏天女兒不小心在台階上磕破了頭,到最後甚至長出了蛆蟲,斷斷續續養了大半年才好。
他當時出了奇地上心,吩咐醫生每天對女兒的身體做指標測量。
現在想來,不過因為這是一個絕佳的實驗機會,可以看看女兒的身體能為周彤奉獻到哪一步而已。
一念及此,巨大的憤怒席卷了我的心,這來自於身為母親的本能。
我從家庭醫藥箱裏翻出了棉簽和紅藥水,蹲下開始為女兒的傷口消毒。
“夫人你......”保姆的臉嚇得煞白,趕忙拉住了我的手。
“先生說了,無論怎樣都不能讓小姐接觸藥品的。”
“從今天開始,清清要像正常小孩一樣,吃正常的食物,接受必要的醫學治療。”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你如果擔心,可以現在就去跟顧百川轉告我的話。還有,這隻是基礎上藥,我馬上就要帶清清去醫院。”
我話音剛落,顧百川就從樓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