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我兩不相欠

“當真？！”

薑雨柔心中一陣驚喜，卻仍舊是警惕地盯著她。

“孟歲歡，你怎麼會這麼好心？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孟歲歡不答。

她一下又一下地拆著頭上的珠釵和發髻。

摘掉鳳冠霞帔，脫去火紅嫁衣。

“你愛信不信。”

孟歲歡隻著裏衣走了出去。

薑雨柔看著她留下的一切，終究還是遏製不住心中的貪戀。

她緩緩伸出了手。

謝有川本來還有些忐忑。

他擔心孟歲歡會臨時反悔。

但是見到“孟歲歡”身披嫁衣，緩步朝他走來的身影，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是啊，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孟歲歡早就被逐出了狐族，除了他身邊，她如今還能夠去哪兒呢？

謝有川大婚，朝中應邀而來的官員們不在少數。

府內熱鬧非凡。

薑雨柔先是有些緊張。

等她發現謝有川一點也沒有認出紅蓋頭下的人是她，她就鬆了一口氣。

儐相見一對新人都來了，嘴裏樂嗬嗬地喊著。

“一拜天地！”

謝有川彎身拜了下去，薑雨柔緊隨其後。

等她聽到“禮成！送入洞房！”這幾個字以後，她就知道，她嫁給謝有川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就算謝有川掀蓋頭的時候發現她不是孟歲歡，也早就為時已晚。

想到自己此刻已經成為了宰相夫人，她嘴角邊的笑容就止不住地擴大。

而此時，孟歲歡已經來到了廚房。

下人們見到她披頭散發，形如鬼魅的模樣，都是嚇了一跳。

他們忍不住麵麵相覷。

新婚夫人在這裏，那方才與相爺拜堂的又是誰？

孟歲歡無力地擺擺手。

“你們不用管我。”

在離去之前，她要為謝有川再做最後一次藕粉糖糕。

那讓他惦記了那麼久的東西，想必味道他也不會忘記的。

孟歲歡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可她仍舊是在強撐著。

有眼色的下人在她進來後不久，就匆匆地去稟告謝有川了。

孟歲歡看見了，卻是沒有理會。

等她把藕粉糖糕放入蒸鍋，她的身體也是強弩之末了。

她的眼前昏沉一片，卻聽見了謝有川呼喚她的聲音。

“歡歡！”

她轉過身，入眼的就是一片刺目的紅。

謝有川身著新郎服飾，更襯得他麵如冠玉，眉目如畫。

靈魂深處傳來極致拉扯的感覺，孟歲歡知道，她的大限到了，魂魄即將離體。

她如初見時那般對他笑了笑，緩緩倒了下去。

“歡歡！”

謝有川驚慌不已。

孟歲歡的魂魄飄蕩在半空中，最後回望了他一眼。

謝有川，從今往後，你我就兩不相欠了。

至此一別，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