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霍紹元等了一會兒，見聶惜惜沒回答，抬眸望向她，卻發現她低著頭，拳頭攥得很緊，周圍還縈繞著淡淡的黑氣。

心裏暗道一聲不好，下意識想遠離聶惜惜，可腿像是注了鉛，怎麼都動不了。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我要你們通通下地獄。”

聶惜惜在抬起頭時，瞳孔已經變得全黑，身上的黑氣朝周圍蔓延開來，帶著不祥的氣息。

意識到自己躲不掉，霍紹元認命地閉上了眼睛，身前卻突然亮起一道白光。

再睜開眼睛時，周圍的人連帶著聶惜惜都昏了過去。

薑書藝出現他麵前，手裏還提著一團黑霧，見他還醒著，薑書藝有些意外。

薑書藝湊了過去，注意到霍紹元脖子上已經出現裂痕的吊墜，那是她曾經送給霍老太太的。

“還好有這個，不然你離她最近，就算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你也會受到影響。”

霍紹元順著她的話低頭看去，隻見吊墜化作一縷青煙飄向了薑書藝。

而薑書藝拿出一支巨大的毛筆，在黑霧頭上輕輕敲了敲。

霍紹元咽了一下口水，望著黑霧，有些迷茫地開口：

“這是什麼？”

薑書藝瞥了他一眼，如實回答。

“是受蠱惑的魂魄，附身於聶惜惜身上，差點釀下大禍。”

像是怕霍紹元理解不了，薑書藝又補充了一句。

“她是被聶惜惜逼死的，早就該去投胎轉世了，一直不願走，還逃脫了好幾次追捕，要來找聶惜惜複仇。”

聽完薑書藝的話，霍紹元大概確定了靈魂的身份。

見薑書藝準備將黑霧收進乾坤袋，霍紹元又開口詢問。

“它會被怎麼處置？”

薑書藝平淡地陳述事實。

“送進煉獄。”

霍紹元愣了一下。

“可這不是它的錯，她平白無故受了欺負，走投無路，心裏自然會怨恨聶惜惜。”

沒想到霍紹元會幫著這個魂魄說話，薑書藝挑了挑眉。

“但它作為陰魂企圖幹預陽間之事是它的錯，我早告知過她，生前作惡多端之人，死後地府絕不姑息。”

霍紹元的指尖有些顫抖。

“可這公平嗎，她生前受了那麼多苦，死後還要繼續受苦。”

薑書藝摸了摸下巴。

“她在陽間待了太久，魂魄受損，送她進煉獄淬火隻是為了穩固她的靈魂，不然就算投胎，也隻能做個癡兒。”

意識到自己誤解了薑書藝的意思，霍紹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

“抱歉，是我誤會了。”

“無礙，地府絕不會臆斷一個人善惡。”

薑書藝說這句話時，眼裏滿是堅定，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多了幾分神性。

霍紹元伸出手想握住她身旁的光點，卻撲了個空。

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

“書藝，從前是我太天真，將魚目當作珍珠，自欺欺人。”

“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霍紹元抬起頭，卻發現薑書藝已經離開了。

他望著薑書藝剛剛站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又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