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翹腦子飛快的轉,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寧氏尷尬的笑了笑,把沈稚蓮摟到了懷裏,臉上帶著慚愧。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孩子從小在家中嬌生慣養,嘴上實在是挑了些,鐘小姐千萬別生氣,”
“她隨意吃兩口墊墊就好,在這流放的路上,哪能日日吃飽。”
鐘翹聽到這話尷尬的笑了起來,把心中的不快壓下去,麵上扯起僵硬笑容。
小孩子不懂事,是小孩子不懂事,她不能計較。
“沈家嫂嫂說笑了,我也是想著小孩子身體弱多吃點沒問題,既然沈小姐不想吃,那就算了。”
“我把餅子留在身上,若是沈小姐餓了,可以來姑姑這裏拿。”
鐘翹沒有太過於急功近利,隨意說兩句就把頭轉了過去。
她要想想,怎麼才能在流放的路途中保住沈家一家。
這樣才能保證以後她的生活。
看著鐘翹回頭,寧氏依舊很尷尬,手不輕不重的拍在了沈稚蓮的身上,話語中也全都是警告。
明明以前在家還挺懂事的,怎麼今日這麼任性。
“誰允許你這麼和你鐘姐姐說話的。就算是不想吃,那也要好好說!”
“更何況這是流放,不可能天天都吃得上雞腿,這餅子你今日不吃,明日也要吃,把你那叼嘴的習慣給我改了。”
寧氏麵色嚴肅,這麼說女兒她自然也心疼。
可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女兒的壞習慣一直延續下去。
若真是這樣,那流放的路途,她怎麼能堅持下去。
“大嫂,小孩子貪嘴,多吃點實屬正常,何況都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
“我的身上還有點東西,都分一分。”
賀蘭聲安慰,隨後眼神帶著打量的看向鐘翹。
若是她沒看錯,鐘翹剛剛的眼神並不良善。
可為何會這個樣子。
書中不是說鐘翹是心地善良才收留的沈稚蓮。
難道是提前知道了什麼消息,才如此煞費苦心,那也實在是讓人心涼。
“你快別拿出來了,眼看著隊伍要繼續前進,若是我們在這期間沒吃完,隻怕會惹出禍端。”
“後續的路很難走,你身上留點吃的,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賀蘭聲實在太好,寧氏看的直心痛。
一想起自己昨日對賀蘭聲破口大罵,心裏就愧疚。
她急忙把東西給賀蘭聲塞了回去,賀蘭聲無奈的笑了笑,還是堅持的將懷中最後一個雞腿掏出來。
“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和我客氣什麼?就是因為在流放,才更要吃飽,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致命一擊,我這也不光是為孩子考慮,也是為整個家考慮,你拿著吧。”
賀蘭聲說的極其認真,寧氏也不好再推辭,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她如何能夠不心疼。
雞腿送出去後,賀蘭聲坐在旁側閉目養神。
至於鐘翹的目的......反正還有一路呢,慢慢走慢慢看,不著急。
大概又過了半刻鐘,沈斯聿依舊沒有蘇醒。
沈老夫人坐不住了,緊緊拽著賀蘭聲的袖子,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你不是說我兒十二個時辰過後就會蘇醒嗎?那假死藥當真沒問題嗎?”蘭聲,娘不是要找你麻煩,你快去看看吧,至少讓娘安心呀!”
“蘭聲,嫂子知道你心裏是向著沈家的,可斯聿遲遲不醒,不吃不喝,也熬不住啊。”
寧氏聽到二人的對話,也扭扭捏捏的參與了進來。
她倒是不想為難賀蘭聲,隻是沈斯聿是全家的頂梁柱。
若是沈斯聿不蘇醒,沒有一個人心中會安定。
賀蘭聲仔細檢查後,又從空間取出末世的營養劑喂給沈斯聿。
感受到人的生命體征在一點點恢複,她才放下心來,解釋道,
“沈斯聿在宮中被賜了半杯毒酒,許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剛剛給他喂的是補充體力的藥,哪怕不吃不喝,也能堅持兩到三天。”
“且再等等看吧。”
幸好當時在末世時手中的藥多了些,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聽完賀蘭聲的解釋,沈家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我還真害怕斯聿......”
“快,收拾收拾起來,他們過來了。”
沈家老大提醒道。
他一直觀察著官兵的動向,看見人過來,急忙舔著笑臉上前,
“各位官爺,咱們這是要出發了嗎?”
官兵沉著臉將他推開,站到了沈斯聿身旁,左看看右看看,麵上滿是嫌棄。
臨出發前,他們可是收到了上麵的命令---
找個由頭,讓這一家人在流放路途中死絕。
沈老夫人緊緊的抓著賀蘭聲的手,渾身都在發抖。
賀蘭聲被她抓的生疼,毫不客氣將沈老夫人的手扔了下去,主動上前與官兵搭話。
“不知各位官爺看我家夫君做什麼?有什麼要吩咐的與我說就是。”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賀小姐啊。”
那官兵看她一眼,話語中全是打趣。
“隻可惜賀小姐的運氣也不太好,剛嫁進沈府第一天,就趕上了通敵叛國、抄家流放。”
他們自然也是不將賀蘭聲放在眼裏的。若是這位小姐真受寵,憑借著當朝丞相的本事,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一同流放。
“官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沈家如今什麼狀況我都要跟著。”
賀蘭聲依舊陪著笑臉,倒是讓人覺得無趣。
領頭人的眼睛一轉,突然笑眯眯開口,
“我這人最憐香惜玉,我看沈將軍半死不活,反而拖累了賀小姐,不如......扔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