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小魚兒所賜,當天下午,整個京城就傳遍了,七王爺羊入虎口,慘遭北小姐狼吞。
至於這怎麼吞的?
自己想去。
不過北府內,倒是一片淒涼。原因無他,因著北小姐咬傷了七王爺,這幾日都被隔絕在七王爺百米之外,於是,便被北擎夜拎去自己院子裏耳提麵命的教育起來。
“我說卿兒,你就算是再怎麼迫不及待,你好歹行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二,我也好替遮掩啊。”
這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就算是想事後賴賬也沒機會啊。
北若卿隻顧著吃,對自家兄長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北擎夜苦口婆心卻被北若卿當成是空氣,一時間哭笑不得,隻得老實的坐在一旁,等自家妹子吃完。
不知過了多久,北若卿好不容易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這才恢複些精神氣。
北大公子哭笑不得道:“你好歹也是北府的大小姐,沒事兒跟他們比什麼掰手腕?”
北若卿若有所思道:“我就是試試看,萬一我跟玉紫赦打起來了,我能打得過他的幾率有多大。”
現在確定了,玉紫赦身邊的,一個比一個厲害,她除了一身力氣,還有滿身銅臭,就是個繡花枕頭了。
北擎夜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身為女子,你就不知道利用一下自己的優勢嗎?打打殺殺成何體統?這是打打殺殺的時機嗎?”
北若卿一怔,“啊?那何時才是時機?”
北擎夜腦袋一揚,一本正經道:“那自然是趁著他熟睡的時候了。”
北若卿翻了個青天大白眼,忍住自己強烈的想要把北擎夜扔出去的衝動,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來:“滾。”
兄妹二打鬧了一會兒,管家便送進來一份請帖,春日宴。
清寧郡主邀請北府小姐參加春日宴。
這個宴會,一般都是王孫貴族才能參加的,像北家這樣的商賈人家,按理說是沒資格的。可奈何北若卿作為商賈之女,不僅是七王爺的未婚妻,還是當今陛下的心尖肉,不知道的,隻怕是要以為當今聖上,才是北若卿的親爹呢。
北擎夜撐著下巴,翻了個白眼道:“一群花蝴蝶相撲,你要去嗎?”
花蝴蝶相撲......這個描述,為何有點莫名的唯美?
北若卿抬起頭,淺淺一笑,道:“為何不去?”
京城無人不知北府有兩位小姐,這位清寧郡主倒是聰明,不知北府內北凝恩的地位如何,於是請柬上幹脆寫的是北府小姐這幾個字,若是北若卿願意帶上這位養女,那便帶上,若是不願帶,這也說得過去。
總之人家是做的滴水不漏,隻看你想不想做個人了。
北若卿哂笑一聲,叫來小魚兒,低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小魚兒便轉身離開了。
北擎夜挑眉,笑道:“你又盤算什麼壞水兒呢?”
知妹莫若兄,北若卿一個眼神兒,北擎夜便能知道她今天要掉什麼眼屎。
兩人相視一笑,並未多言,卻從彼此的眼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春日宴轉眼便到,請柬之事,北若卿派管家去知會過北凝恩了。不過按照北凝恩的性子,這次春日宴,她必定會去。
因此,春日宴當日,北若卿一身素衫長裙,頭發用一根綢緞簡單的豎起,便上了馬車。不多時,身穿紫色錦裙的女子,頭戴步搖,步步生蓮的朝著馬車挪了過來。
掀開車簾的瞬間,北若卿險些以為自家的百寶箱成了精。這北凝恩是打算去辦個珠寶展嗎?
大約是前幾日得了個教訓,今日再見北若卿,北凝恩倒顯得客套了許多,微微頷首示意之後,她便坐在北若卿對麵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前行,一路無言。
北若卿因著從前隻知道跟在玉墨嚴的身後,得罪了不少世家千金不說,還落了個水性楊花的名聲。
而清寧郡主今日所宴請的,偏生多數就是女子。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北若卿覺得今天這場戲,怕是能把郡主府給拆了。
一路由嬤嬤引著帶入內院,外男皆在外庭,兩處有一處假山正好隔開。北若卿到的時候,一群世家小姐說著閑話。
而話題的主人公,正巧就是她北若卿。
“聽說今日北府千金也會來?”
“清寧郡主方才回京,設宴相邀,就算是公主殿下和丞相府的千金都親自前來,她一個商賈之女又算什麼?”
“她還有臉來?前些日子剛做出那等卑鄙之事,現如今還仗著北府的地位,強迫七王爺,這種人,早該沉湖喂魚了。”
“說的是!我看,她就是得知今日三王爺會來,這才巴巴的跟來的。”
“......”
北凝恩身份雖不高,可一向自詡才華與端莊,因此在這群世家小姐中,倒也吃得開。她抬頭,看了眼身側的北若卿,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笑意。
隔著一扇屏風,裏麵聊的熱火朝天,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比珍珠還真。
北若卿覺得有趣,於是便一本正經的躲在屏風後麵聽起了自己的八卦。
誰知她剛蹲下身子,突然一股風由遠而近,不等她回頭,一條細長有力的腿‘砰’的一腳,將麵前的屏風踹倒了。
屏風砸在地上,濺起灰塵無數,北若卿猛地一驚,捂著嘴巴站起身看向身後的女子,一襲墨色勁裝,腰間掛著兩把小斧頭,整個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屠夫。可再看她的臉,這才驚覺,哎喲,是個很好看的女屠夫啊。
隻可惜,女子這麼一踹,北若卿失去了屏障,也就無法愉快的聽自己的八卦了。
她站起身子,還沒開口,就聽見女子擲地有聲道:“姑奶奶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一天到晚隻廢話不動手的人了?那麼瞧不上北若卿,直接打上門不就是了?”
眾人被女子的氣勢震住,其中也包括北若卿自己。
等等,打上門?
這麼多人打上門,算是群毆吧?
北若卿哭笑不得,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與眾人見了禮,“在下北若卿,初次見麵,多多指教。”
她此刻的一本正經,倒好像剛才的那個她隻是一場幻想,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場的人,除了尚未到的清寧郡主,幾乎沒人沒編排過北若卿的不是。
北小姐此時這一番禮貌,倒顯得她們與碎嘴的八婆無異。
眾人默不作聲,垂下頭來。就在這時,她們正中坐著的一位鵝黃色撒長裙女子優雅起身,端莊道:“蘇長霜,丞相府長女。長霜對北小姐早有耳聞,今日姐妹們齊聚一堂聊起閑事,並無惡意,還北小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