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秦朗說的每一個字都很簡單,可組合在一起,我卻一點也聽不懂。
我看著他,總覺得他現在不像當年我那開朗愛笑的意中人,卻像一頭吃人的魔鬼。
月柔欣喜地看向我,隨即就擔心地問:“姐姐真的會願意給我捐腎嗎?”
秦朗冷哼一聲道:“她還沒有資格說不。”
頓了頓,他對身後的保鏢說:“把她抓起來送去醫院,和少夫人配型。”
說話間,他的保鏢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我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怎麼也沒想到我期盼了這麼久的重逢,秦朗令愛他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讓我給那個女人捐腎......
這時,我爸媽從別墅裏走了出來。
我們兩家是鄰居,所以外麵的動靜瞞不過他們。
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害怕全都爆發。
我哭著朝他們衝過去,喊道:“爸,媽,你們快告訴秦朗,我當初離開真的是為了他!”
然而,我爸媽隻是冷著臉看著我,那眼神,和秦朗如出一轍。
我心裏湧入一股不安來。
下一刻,我就聽到我爸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人。
十年前,我決定綁定係統後,便去找了爸媽。
我告訴了他們係統的事情,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怕我被騙,勸我不要衝動。
可是,我說為了秦朗,我必須去。
我媽當時哭著問我一點也不考慮他們嗎?
我很內疚,但秦朗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
我愛他,我想救他。
所以我跪別了父母後,在他們的麵前消失了。
他們明明知道我沒說謊,卻不肯幫我作證。
我喃喃問道:“為什麼?”
我爸答非所問道:“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怔在那裏,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無措地看向我媽。
她蹙眉道:“你不是我們的女兒。”
我猶如五雷轟頂,紅著眼睛問道:“ 您說什麼?”
她冷著臉解釋道:“你走後,我們找到你的雙胞胎妹妹月柔。”
“原本她在我生產那天被偷走了,幸好老天垂憐,在你拋棄我們的時候,她回來了。”
“這些年,因為她,秦家才對我們許家手下留情,我和你爸也才能撐到現在。”
“所以,在我們心裏,你已經死了。”
頓了頓,她厲聲道:“如果你還想回家,那就乖乖去醫院和你妹配型。”
她說完,秦朗的保鏢就抓住了我。
我顫聲喊道:“媽......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捐腎的,因為......”
她卻冷聲打斷了我的話:“你有什麼資格說不?何況,捐腎而已,又死不了人。”
“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見死不救,你還是人嗎?”
我沒說話,眼淚卻情不自禁滑落臉頰。
我看著我媽走到許月柔的身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
看著她們母女倆親昵說笑的樣子,胸口像是要爆炸一般。
這一刻,我幻想的久別重逢、幸福美滿的局麵徹底破碎。
我就像是飄在大海裏的一葉孤舟,好不容易看到了島嶼,卻在抵達前被一個巨浪掀翻。
我苦笑著被押送上車,這一次,我沒有試圖逃跑,因為我知道我跑不掉。
或許是我表現得太順從安靜,秦朗來到車邊讓司機按下車窗。
我望著他,第一次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
他麵若寒霜,警告我道:“你不要妄圖耍什麼花招,否則我就將你綁起來,直到做完手術為止!”
這一刻,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
我悲哀得發現,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愛我了。
可是,秦朗,你可知道我為了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
我淡淡道:“秦朗,你會後悔的。”
他卻嗤笑一聲,淡淡道:“後悔?我早就後悔了,當初我就不該為了你和那些劫匪血拚。”
“你這樣的賤人,就該被他們玩弄,反正你天生放蕩,根本不會介意這些。”
說完,他轉身來到許月柔的身邊,和她十指相扣,溫柔地說:“我們去醫院。”
我乖乖被帶到醫院做配型。
我想,當秦朗拿到我的檢查報告,應該就不會讓我捐腎了吧?
畢竟,十年前我就隻剩下一顆腎了,另一顆如今正在他的身體裏。
若我再把這顆腎捐掉,我以後隻能靠頻繁透析苟延殘喘,而且根本不知道哪天會死。
那對向來驕傲的我來說根本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們好歹相愛過,我想,他不會這麼殘忍的......
等一係列檢查結束後,我就被帶回了許家。
隻是許家早已經沒了我的位置。
爸媽讓人將我關在了地下室,便開始對我不聞不問。
我不知道該如何破局,這個我沒有放在眼裏的任務,卻難的讓我招架不住。
我問係統:“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你們為了提高難度,篡改了他們的記憶?”
係統淡淡道:“宿主,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變得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人。”
“我還是建議你放棄這次的任務,否則,你真的會死的。”
我搖搖頭,紅著眼睛說:“不......我不甘心。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努力了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
係統歎了口氣,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