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送給一個曾經的芭蕾舞者,現在卻癱瘓的人一雙芭蕾舞鞋。
無非是想借此嘲笑我雙腿殘疾而已。
我狠狠將禮盒推倒在地上。
沒想到江念卻先紅了眼圈:“不喜歡嗎?姐姐,我......我沒想這麼多的,我隻是想你曾經也是芭蕾舞團的首席,現在跳不了了應該很懷念當初的時光,所以我才送給你這個的。”
“我不是故意想讓你生氣的。”
江念手足無措地解釋,以最無辜的姿態地釋放著惡意。
兩個男人卻爭先為她開口。
“江潯茉!你有沒有良心,你妹妹就是想讓你早點走出來!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有臉生氣!”
我的父親江正天對我破口大罵。
季瑾也將舞鞋撿了回來,輕聲說道:“念念也是好心而已,想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自己的親近的人而已,你不要想這麼多。”
我冷冷撂下一句:“一個小三生的女兒而已,我可不承認她是我的妹妹。”
不顧他們的臉色推著輪椅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滿牆我跳芭蕾舞的照片,恍然如世。
照片裏的女孩自信陽光。
現在的我陰鬱又自卑,和江念雲泥之別。
江念推開門走了進來。
臉上卻掛著令人厭惡的笑容。
“還懷念呢?你不會以為你還能跳舞吧?”
“姐姐,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季瑾對我的感情嗎?”
“你不會還一直以為你車禍殘疾是意外,是自己的運氣不好吧?”
“我不過是和季瑾哭訴了幾聲,隻要有你在,我就永遠隻是藉藉無名的小陪襯,後來你就殘疾了,你猜是為什麼?”
原來她對這些事都是知道的。
江念向我投以憐憫的眼神,又伸手拿起我夠不著的照片。
“說來也是搞笑,你媽搶不過我媽,連你的兩個男人也都喜歡我,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相框就在她的手上“嘩”地墜落在地上,我和媽媽的合照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似乎所有的氣血都往頭上湧又轟的炸開。
可是還沒等我動手,江念就摔在了那片碎玻璃渣上。
“啊!”
江念一聲尖叫,季瑾不管不顧地衝了進來把她從一堆的玻璃渣上抱起。
“沒事吧?念念?”
“我的腿好痛,我不過是想和姐姐解釋我剛剛沒有惡意的,沒想到......”
季瑾氣地狠狠瞪著我。
“江潯茉,你自己殘疾跳不了舞了嫉妒念念,所以想毀了她是嗎?!”
“你不知道芭蕾舞者的腿有多重要?!”
他衝著我暴怒。
看向江念的臉上是我從未看見過的緊張。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
看了一眼自己不斷往外滲血卻毫無知覺的腿,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也知道,腿對於芭蕾舞者來說是何等重要的東西。
季瑾將江念帶去醫院。
他召集了所有的醫生。
骨科、皮膚科、內科外科,隻為了給江念看她的擦傷。
“一點點疤也不能留,她是跳芭蕾舞的,腿很重要!”
來往醫生緊繃著神經。
突然,一個護士衝著我尖叫。
“你的腿!”
我才想起來自己的腿也在一直往外流血,甚至流的地上有一個小血泊。
季瑾這才反應過來我也受傷了。
“茉茉,你沒事吧?”
也才想到在我這個妻子麵前,他有多失態,他慌忙找補:“我是怕江念怪你,畢竟是你把她推倒在先。”
他蹲下來查看我的傷口,卻在江念痛得叫喚的時候跑過去衝著護士強調。
“念念愛美,縫針要縫的美觀一點!”
“念念怕痛,一定要給她打麻藥!”
就連本應該給我包紮的護士也被他拉走給江念拿祛疤膏。
他絮絮叨叨地囑咐著,不再掩飾自己對於江念的感情。
我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搖著輪椅轉身離開。
好在我早就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路過別墅閣樓的時候,我頓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爬過去打開這扇門,進入這個季瑾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的地方。
4位數的密碼,一按就開,毫無懸念是江念的生日。
進去之後,整麵的照片,幾千張江念的照片。
她笑的時候,她哭的時候,她過生日搞怪的照片,沒有一張是落下的。
甚至每張照片的背後,附上了他的惋惜。
“可惜帶給你笑容的不是我。”
在江念第一次登台表演芭蕾舞的時候。
季瑾拍下她青澀的照片寫道:“你說你的夢想是成為首席,你隻管做你熱愛的事,剩下的我會幫你完成。”
江念答應宋煜求婚的那天,季瑾傷心欲絕,他在照片下麵留言:“隻要你能幸福,哪怕帶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甚至,所有江念的舞台視頻,他都一一記錄下來反複觀看。
而在和我求婚當天,他寫下:“江潯茉殘疾,念念才有機會當首席。我娶江潯茉無非是愧疚,是補償。我心唯念念一人。”
我一張一張翻閱,淚水不受控製地滴落在日記本上,照片裏......
和我相識20多年,年少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將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江念。
我在裏麵找到一個行車記錄儀,是我的汽車被動手腳那天的記錄。
我拷貝了一份。
季瑾,你就這麼愛江念,愛到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那我成全你。
我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和行車記錄儀放在桌子上,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季瑾。
隨後撥通了朱莉的電話。
朱莉開車將我送往機場。
上飛機的那一刻,手機裏瘋了一般的湧入季瑾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