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聽說你要參加高考?”女兒興衝衝推開門時,我正在做數學題,她看到這一幕,眉頭皺緊,“不是,你瘋了嗎,你做這種事,丟不丟人。”
我停下手裏的筆,抬頭看她,“我讀書上進,有什麼丟人的。”
女兒氣急敗壞,“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你一個農村婦女,又這麼大歲數了,竟然要參加高考,你知不知道村裏那些人都是怎麼笑話你的,我爸可是烈士,你這是侮辱他的名聲!”
我忍無可忍,“你還好意思提你爸,你一個姑娘家,還沒有結婚,整天跟那個李智廝混在一起,還有了他的孩子,你不覺得敗壞他的名聲,卻覺得我敗壞他的名聲,你爸泉下有知,說不定會被你氣得活過來!”
女兒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怎麼會知道?”
我氣得呼吸都不通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和李智去鄉鎮衛生所檢查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
女兒自有被我護在身後,不知道村裏的嘴能吃人。
那些人幹完農活,在地頭聊得就是男女之事。
沒有的事她們都能說出花來,更何況女兒不知羞天天去找李智。
在那些人嘴裏,女兒早就成了破鞋。
所以上輩子我才逼著她一路往上考,我知道,隻有考出去成了金鳳凰,女兒才能徹底遠離這些人。
女兒向來心高氣傲,如今得知她的名聲已經爛了,聯想到這段時間村裏人一見麵的冷嘲熱諷,臉頓時變得跟紙一樣白。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聽王嬌說了什麼。”我沒想到,最後她把這件事推到了我身上,“是你想讓我跟李智分開,你想讓我聽你話考大學,所以你把我們兩個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是你的錯。”
我這才知道女兒真是無藥可救。
上輩子她就把李智拋棄她娶別人的事發泄到我身上,現在還是這樣。
以前我會慣著她,會教導她不要隨便推卸責任。
現在我隻是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黃佳佳,你清醒一點,我傳你這些話對我有什麼好處,別人罵你是破鞋,自然也會罵我不會教養女兒,你自己做了這些醜事,怎麼好意思往別人身上推。”
女兒捂著臉,不可思議道:“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憑我是你媽。”我咬牙切齒道,“打你還是輕的,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要你這個女兒。”
這句話成功刺激到女兒,她愣了幾秒,連說幾個好,“你當我稀罕你這個媽,從今天起,我們斷絕母女關係。”
言畢,女兒氣急敗壞跑了出去。
我沒管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回到書桌前繼續做題。
第二天一早,我把女兒東西收拾好送到了李智那裏。
從那天起,女兒住在了知青大隊,不在回家,也沒有出過門。
一直等到所有知青回城那天,她跟著李智踏上了回城的火車。
有人說女兒在車站等了許久,似乎在等我去送她。
“文秀,你心可真狠,那麼大女兒說不要就不要了,走的時候,佳佳都哭了。”
她們不懂,我隻是不要她,已經是心軟了。
第一次高考,我以三分之差落榜了。
我很快調整好狀態,準備再來一年時,女兒出現了。
許久不見,她像是老了十歲,抱著一個小娃娃,見到我直接哭了。
“媽,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