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這個男人是誰?”
顧廷舟蹙眉,最近因為周念的事情,餘歲安一直對自己十分冷淡。
雖然他確實喜歡周念的身體,但是他心中最愛始終還是他的安安。
隻是他話音剛落,便忽然被一巴掌打沒了聲音。
“我和你可不是一類人。”
餘歲安收回手,冷冷的看著顧廷舟,那眼神拒人千裏之外,又滿是厭惡。
顧廷舟還是第一次看見餘歲安這樣的眼神,一時間他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安安......如果打我能讓你出氣的話,你盡管打吧,隻是別氣到自己,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誤會,但是我和周年......”
顧廷舟握著餘歲安的手,有些心疼的輕揉著,仿佛像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
江墨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將餘歲安擋在自己身後。
“這位先生,我是臨川大學的教授,江墨寒。今天偶然路過,順手搭救了餘教授一把,不然餘教授現在就沒法站在你麵前了。”
這一番話說的顧廷舟青了又白,他知道周念的話肯定有水分,但是卻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
“江教授,今天的事多謝了,我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顧廷舟,也是安安的未婚夫,稍後我會吩咐助理備上謝禮......”
“不必了。”
江墨寒耐心告罄,回頭看向餘歲安,又偏頭點了點警察局的方向。
言下之意很明顯——還報警嗎?
顧廷舟自然也看懂了,眼中湧起濃濃的不悅。
這人怎麼回事?他都自報身份了,他一個小小的教授還摻和什麼,不應該識趣離開嗎?
看著餘歲安依舊是那副拒他於千裏之外的表情,顧廷舟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正在失去她。
“安安,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懷疑你。”
“安安我們能不能不要報警......”
餘歲安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眼底盛滿諷刺之色。
“憑什麼?”
她從江墨寒的身後走出來,不卑不亢地看著顧廷舟。
“我是受害者,我為什麼不能報警?”
顧廷舟深吸一口氣,還是耐著性子對餘歲安解釋道,“安安,別使小性子,我會讓周念向你道歉,但不能報警。周念家境不好,她是全家唯一的經濟來源,更何況周念是我的秘書,集團高幹股東們也不會任由著這件事情鬧大......”
“安安,乖,別讓我為難。”
這話說的好笑,連江墨寒這般素來不苟言笑的人都覺得荒謬可笑。
聽到男人清越的笑聲,餘歲安怔了怔。
“餘教授,你的未婚夫是顧氏集團總經理?”
雖然不明白江墨寒為什麼這麼問,但餘歲安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沒想到顧總如此熱衷於做慈善,比起未婚妻的生命安全,竟然更關心員工的家庭情況,還是顧氏格局大。”
江墨寒的話,顯然是在當眾打顧廷舟的臉。
顧廷舟臉色難看得不行,但在餘歲安麵前,還是盡量憋著怒火。
“這是我和安安之間的家事,江教授是不是應該避嫌?”
顧廷舟剛說完,江墨寒冷不丁地叱笑一聲,直接拉著餘歲安就往警察局進。
“避嫌?我也是受害者,我現在就要報警。”
擦肩而過之際,顧廷舟看到了江墨寒背後的傷口,一時間瞳孔猛縮。
如果這男人沒有被牽扯進來,這件事會很好解決,他有信心能勸安安放棄報警。
可如今,這男人為了救安安自己也受了傷,這件事就有了兩個受害者。
顧廷舟眉心猛地抽了抽,搶先一步攔下了兩人。
“江教授,我想,我們還能再談一談。”
“你也知道,我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你盡管提出要求,不管是錢還是其他的,我都會盡量滿足。”
餘歲安看到顧廷舟的樣子,心中五味陳雜。
顧廷舟一向強勢,如今示弱,居然都是為了替別的女人求情。
江墨寒眼中神色難辨,似是沒想到有人會在他麵前大言不慚地說這種話,不免覺得好笑,半晌才輕啟薄唇,
“你覺得,我差你這點好處?”
“你!”
顧廷舟差點沒有繃住,溝通無果,又將視線轉向餘歲安。
“安安,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讓柯老重新出山,隻要你願意,我能解決。”
幾年前,柯老為了籌錢給家人治病,放棄了在研究院的項目,接受了顧氏旗下的文物研究所的聘用,如果沒有顧廷舟發話放人,柯老便受合約限製,不能再隨便參與進其他研究院的研究項目。
餘歲安抿緊嘴唇,聽到這個條件,她確實猶豫了。
江墨寒自然看出了餘歲安的為難。
“算了。”
江墨寒開了口,餘歲安有些意外的抬起頭,卻隻看到他臉上一臉淡漠。
他原本也不耐被卷進紛爭之中,更何況,他既然知道了顧廷舟的身份,自然有一萬種方法從他那裏討回來。
聞言,顧廷舟長舒一口氣。
江墨寒忽然同意不報警,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這也正合他意,還以為這個江教授是個多難纏的,現在看來也不過是繡花枕頭。
“江教授,留個聯係方式吧,你身上的傷顧氏會負責。”
江墨寒斜睨了顧廷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弱小的螞蟻。
“不必,還是留著給你的員工補補身體吧。”
顧廷舟忽略了他話裏的嘲諷,隻要不報警,說什麼對他來說都不在意。
“你公司不是最近很忙嗎,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在家裏等你。”
明明餘歲安現在這幅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樣子,是顧廷舟最熟悉也是最感到心安的,但是現在餘歲安主動把他推出去,卻讓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安安,我今晚回家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公司那邊還有個緊急會議,我先回去。”
餘歲安點點頭,顧廷舟上車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但最後還是快速地踩下了油門,離開了這裏。
江墨寒瞥了一眼在原地神色複雜的餘歲安,眼神淡漠。
“不好意思江教授,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柯老出山和我一起做研究,我......我會補償你的。”
餘歲安很愧疚,她知道自己這是為了一己私欲讓江教授生生咽下了這委屈,她鄭重其事的向江墨寒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不用。”
江墨寒還不至於朝一個小姑娘要東西。
在餘歲安的再三邀請下,江墨寒答應和餘歲安的請客邀約。
二人到了餐廳,聞著潮汕牛肉火鍋的香氣,餘歲安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剛點完單,餘歲安的手機就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是哥哥,餘歲安歉意一笑。
因為手中正在涮筷子,餘歲安便直接開了免提。
“安安,怎麼樣了,報警了嗎?找到肇事者了嗎?”
哥哥的聲音從揚聲器傳來,餘歲安心裏一陣心安。
“沒有......他拿柯老師出山作為條件來和我交換,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沒法拒絕,隻能作罷了。”
“早知道當時就提前簽下柯老了,不過你也別擔心,手續正在辦,一個月以後你就可以脫身了。”
江墨寒眉心緊蹙,餘歲安哥哥的聲音,非常耳熟......
看著餘歲安的臉,江墨寒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餘歲安正和哥哥說話,下一秒,便看到江墨寒忽然從對麵的位置上起身,坐到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烏木沉香的味道比火鍋的味道率先鑽進餘歲安的鼻子,這個距離,有些太近了,餘歲安甚至能夠看到江墨寒衣領下精致的鎖骨。
江墨寒低垂眉眼,長睫蓋住眼底情緒,緊盯著屏幕上顯示的哥哥二字,聲音低沉卻意外好聽。
“林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