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剛剛路邊小販隨手送我的兔子荷包甩給了他。
裴玄黑亮的眸色一頓,他俯身靠近我,溫熱的氣息環繞我的耳尖。
“陪我坐一坐。”
裴玄從不過元宵節,因為這天是他生母的忌日。
每年這天,他都會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整個攝政王府無人敢張燈結彩。
當替身的第一年,我提著批量買來的兔子燈去找他過節。
他發了很大的火。兔子燈被他扔過來時,上麵尖利的木頭劃傷了我的臉。
我花了三年時間,終於不再被他拒之門外。
可我分明記得,從前元宵夜,裴玄拿著親手雕刻的木雕,紅著臉忐忑的祝阿姐節日快樂的情景。
“給我做碗元宵。”
裴玄開口。
這我最在行,阿姐心善,每年做了元宵,都會給府裏的人送。
我常常在她身邊打下手,技巧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我從廚房端著元宵出來,裴玄卻端著碗不吃。
在外累了一天,我隻想抓緊把他送走。
“王爺快嘗嘗,我煮的和姐姐做的味道像不像?”
隻是這句話剛一出口,就觸碰到了裴玄的逆鱗。
他一下打翻了碗,嗤笑道
“別把自己和阿姝相提並論,謝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
他是在提醒我,我隻是個見不得光的替身。
滾燙的湯水淋在我的手上,手腕手掌很快發紅生疼。
我蹲下撿起地上的碎片,故意邊撿邊問:“我沒有要和阿姐比,隻是想著阿姐不在了,我想替他照顧好王爺。”
裴玄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他喉結抖動,沉著嗓音說道:“不想丟了舌頭就給我滾。”
“我不走,王爺。您一天沒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我繼續體貼地發表茶言茶語。
裴玄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了我。
我伸手擋住,被燙傷的手又增了一道新傷。
他看了一眼我的傷口,便冷漠地離開了。
盼天盼地,終於走了,可真好啊!
我踢掉鞋子幸福地躺上了大床。
好軟好舒服!
第二天剛睜眼。
就看到婢女小翠拿著好幾瓶藥過來。
“小姐,這是王爺命人送來的上等名藥,塗了您的傷口就不會留疤。”
無聊。
“還有嗎?”
對上我期待的目光,小翠趕忙讓人抬進來好幾箱的金銀財寶。
“這都是王爺命人送過來的。”
終於,我樂得笑開了花來。
還是錢實在!我好愛!
這些完全可以讓我買下一套大宅子,開幾個店鋪,還能點幾個帥哥伺候。
受點皮外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裴玄忙於朝堂之事不再來看我。
新開的鋪子生意越發紅火,我抽空去了山寺拜佛祈福。
我不求姻緣,隻求錢財。
近日京城裏出了好幾起案件,所以季羨非要跟著我。
我無所謂,反正他沉默得像個影子一樣。
我在佛前磕了幾個頭求發財。
在把祈福的字條掛到樹上時,遇到了溫瑾。
他和丞相府的嫡小姐許棠相談甚歡。
聽說,太後最近正為了他的婚事發愁,很快就要為他們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