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忍下心中的怒氣。
明明看起來老實木訥,到底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在這個時候喝藥。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之前兩家商討結婚的時候,你爸就嫌嫁妝多,他會不會還看不上我這個女婿啊?”
林婉婉嬌嗔著說:“當然不會了。”
她身邊的親朋好友也賭咒發誓,說絕不可能,老林一輩子都沒和人紅過臉。
沒成想,到了新房後,他們都閉嘴了。
我嶽母說暈車身體難受,我和林晚晚忙著招待賓客,帶著他們一起參觀新房。
因為我不小心透露二樓婚房布置的十分富麗堂皇,所以很多人鬧著要跟上來一起看看。
誰知道,打開門,就看見一具屍體倒在床邊,旁邊還有農藥瓶。
一瞬間,尖叫聲此起彼伏,有婦人已經捂住了自己孩子的雙眼。
膽子大點的,一眼認出那喝藥死亡的屍體無論是從外貌還是體型,正是林老頭。
我裝作著急的樣子,急急忙忙地奔到床邊,去摸這具屍體的鼻息。
“那血紅色的紙是什麼?”
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我早就看到床上的東西了,故意第一個來到床旁邊。
在別人還沒察覺時,我搶先一步拿起來床上的紙,是林老頭的遺書。
我掃了一眼,努力裝出悲傷的樣子。
我讓遺書在眾人之間傳閱,然後難過道:“這難道是我嶽父寫的遺書,這,這怎麼可能呢?”
賓客中有好事的人,已經像看笑話一樣把遺書的內容大聲讀了出來:“悲痛欲絕,女兒嫁人竟然要高額嫁妝,我和老妻日夜勞作,好不容易湊齊嫁妝,女婿一家敲骨吸髓,以我身死抵製高額嫁妝。”
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如果我真的要了天價的陪嫁,此時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但是剛剛知道我聘禮的賓客,可不會認為五萬塊錢是天價嫁妝。
林婉婉此時一臉迷茫和痛苦,看著我,又看看賓客,掀了掀嘴皮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這時,暈車的王木柔從人群衝了出來。
她衝出來揪住我的衣領,有人攔住了她。
“你要那麼多的陪嫁,就因為我閨女壞了孕,你逼老林去賺錢,逼死了我的老林,今天我就要讓你給他償命,我苦命的老林啊。”
她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可是我卻如同醍醐灌頂,讓我想起上一世一直被忽略的細節。
上一世,剛看到屍體,王木柔就認定是我索要陪嫁逼死了林老頭。
後來,在新房找到的遺書上也寫的和她說的一模一樣。
她甚至都沒有上前看一眼,確定一下屍體的身份,就斷定是因為嫁妝的事逼死了林老頭。
就在這時,我聞見了空氣裏的風油精的味道。
我有鼻炎,對刺激性的氣味非常敏感。
而這股味道的來源正是王木柔手裏拿著的那把扇子。
大冬天的拿把扇子在手裏扇風嗎?而且我對王木柔的印象裏,她也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人。
“顧雲辭,你賠我老頭的命來,你這個該死的,女兒都嫁給你了,你非要陪嫁做什麼?那可都是老林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