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第十天一早,陽光照在我身上的時候。
我終於想通了一切。
從前我像個溺水的人一樣,所以祁桉在我眼裏成了一塊求生的浮板。
所以我把他當成了解藥。
我進浴室洗了個澡,就約了醫生手術流產。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我留了最後的一滴淚。
不是為了祁桉。
而是因為我識人不清,為了我肚子裏未成形的孩子。
祁桉回來的時候,照例給我帶了禮物。
他扮演著無可挑剔的完美丈夫。
夜裏,他反常地要和我親熱。
我搪塞他:“我來姨媽了,不方便。”
於是他摟著我睡了過去。
往常期待了無數次的場景,如今卻隻覺得惡心。
我推開了他,下了床。
我站在陽台,給找好的律師打去電話。
“我要他淨身出戶。”
是的,祁桉如今擁有的一切,金錢,權利,名聲,靠得都是我爸媽。
我們兩家是鄰居,青梅竹馬,家境相當。
可自從他家裏破產,爸媽離世後,祁桉便失去了一切。
祁桉最無助的那年,他輟學在各種店裏兼職打工。
我不忍心看著他到處遭拒流落街頭。
可少年有很強烈的自尊心,所以我絞盡腦汁,最終找上了飯店的老板。
我說:“讓門口的那個男孩來工作,工資我來支付。”
可祁桉知道後發了好大的脾氣,他罵我多管閑事。
我覺得祁桉真的很奇葩。
可他紅著眼,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冷風裏的身影太可憐了。
像一隻張狂的色厲內荏的狼狗。
可憐到我不忍心叫住了他。
“喂,我爸媽說我學習不好,非要給我找個家教。”
“找來的都是什麼老師,我聽不懂。你來教教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
祁桉冷著臉僵在原地。
我一點點拉上他的手祈求:“好不好嘛?哥哥。”
“我們約定過要一起考清大的,你帶帶我好不好?”
就這樣,我借著家教的名義給了他生活費。
再後來,我們如約一起考上了清大。
大學四年,祁桉日複一日的跟在我身後。
隻要我回頭,他就一直站在原地等我。
可他又太變扭了,他從來不敢敞開心意訴說情話。
直到我在京市實習的第二年晚歸回家,遭遇尾隨。
祁桉救下我後陪我進行心理治療。
他才說出了他對我的滿腔愛意。
在我割腕自殺後,他哭著告訴我。
“枝枝,好好活下來好不好?”
“這是你告訴過我的,八年前,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活下來好不好?”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用毫無保留的愛讓我有了生的希望。
那些話赤誠無比。
可真心瞬息萬變。
早在他背叛我時,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祁桉睡了一夜,他大概做了美夢睡的很好。
我在客廳呆了一整晚。
祁桉醒來時出來尋找我。
他如同往常一樣關心我:“又沒休息好嗎?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老公幫你解決。”
“因為覺得惡心,惡心到和你呆在一個房間都受不了。”
我把離婚協議書甩在桌上:“別裝了,祁桉,我們離婚吧。”
他的表情變得無措,然後又很快冷靜下來。
祁桉半蹲在我麵前服軟道歉。
“老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告訴我,不要一個人不開心好不好?”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怪我太忙了,一直沒空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不該隻顧著忙事業的,是我太肆無忌憚地以為你會一直包容我等我….”
我看不下去他的演技了,開口打斷了他。
“祁桉,你真的隻是在忙事業嗎?”
“對!”他脫口而出,斬釘截鐵。
他顫抖地伸出手抱住我,像是怕失去什麼一樣。
然後飛快地拿出手機。
“我現在就安排人訂機票,冰島!你一直念叨著想和我去冰島,我們立刻就去好不好,老婆。”
祁桉第一次如此低姿態的討好我。
可我不屑地推開了他。
我笑著問他:“可是我不想和你去了呀,祁桉。”
“你陪我這種老女人去,你的小情人會找你鬧的。”
一瞬間,祁桉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