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城的後院很大,分為二十四處院落。
院落都是四合院的風格,每個院落又以節氣命名。
倪大壯和倪茵所住的院落位於西南角,名驚蟄。
何彬迫不及待想學武功,趁著還沒有人來找他麻煩前,得趕緊!
“大宗師晚好。”
四合院主房門外,倪大壯滿臉堆著笑道。
看得出來他很滿意現在這樣子,才幾天而已,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
何彬往屋內瞄了眼。
隻見倪茵正抱著一大袋樂事原味薯片,津津有味地看著動物世界。
對於他的到來,也不表個態。
“大宗師,茵茵喜歡動物世界,每天這個點必追的,您,您見諒哈…”
何彬心想反正來都來了,便招呼倪大壯,隨他到了東邊廂房,單刀直入問:
“你這女兒沒有修為,也沒有靈根,真的假的?”
隻見倪大壯微微一愣後,忙點頭道:
“不愧是大宗師啊,眼光真叫一個毒辣,這都被您瞧出來了!”
何彬其實不喜歡這種敷衍的態度,沉聲道:
“差不多就得了,那你女兒這一身花裏胡哨的本事,怎麼學的?”
“這,這個嘛…”倪大壯撓了撓後腦勺子,憨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何彬更加不喜了,他覺得這對父女都將自己當傻子看。
“您,您不要生氣,我,我是真的不清楚…”
倪大壯很慌,一慌起來,便一股腦兒地說:
“茵茵在這方麵非常特別的,我也有問過,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也懷疑過,可是真的好像天生就會了。
真的,真的我發誓!”
何彬微怔,半晌,氣笑道:“她可是你女兒。”
“她不是我親生的…”倪大壯無奈一笑。
何彬不禁又一怔,“養女?”
“…算是。”
何彬恍然,難怪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原來不是基因的問題,“那她生父母呢?”
“大宗師,有件事倪某從未對其他人說過…
但倪某也是打心底敬重您,不想隱瞞,其實茵茵她…”
倪大壯非常認真的樣子,徐徐說:
“茵茵其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您信嗎?”
何彬心說你又想逗我嗎?
但看見倪大壯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加上他自己就穿越來的。
何彬的接受能力本就異於常人,便饒有興趣問:
“仔細說說。”
“大宗師不愧是大宗師啊,居然沒把我當瘋子。”倪大壯感慨。
何彬被逗樂了,強調一句:“以後少在我麵前拍馬屁,我不需要。”
“好,好的。那大宗師…您想怎麼個仔細法?”
“你說茵茵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想說她穿越了?”
“哈哈哈沒有沒有。”
倪大壯連連擺手:
“那都是小說的情節,大宗師真愛開玩笑。”
何彬無語,特 麼老子就是穿越來的,便又問:
“不是穿越,難道還是從仙界掉下來了?”
“誒,實不相瞞,這也是倪某想不通的地方。
要說仙界如此縹緲的地方,可是現在火箭都發射到月球去了,哪有什麼仙界?”
說著,倪大壯急忙改口道:
“我沒有其他意思,大宗師你要飛升成仙那絕對正確,倪某隻是就事論事。”
何彬微微皺眉,對方說得也沒錯。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比原來那個世界還要發達不少。
雖說這是一個有真氣,有修士,有各種奇離古怪玩意的世界,但科技樹卻沒有歪掉。
說來也是諷刺,這個世界的古人向往仙界。
許許多多的高手,當境界到了一定高度時,所想的事情就都是飛升成仙。
也因此有大量的古籍文獻,記載了修仙的方法。
然而到了現代,科技的進步又粉碎了古人的幻想。
人們用科技的力量,證明了地球以外就是太空。
衝出大氣層,根本沒有金碧輝煌的天宮,也沒有所謂的仙人。
隻有黛色的宇宙!!
仙界隻是古人YY出來的玩意。
飛升成仙無異於是自殺,這是現代人普遍接受的論調。
如今這個世界,各國首腦關注的是如何向外太空移民。
“那茵茵是怎麼掉下來的?”
何彬腦補出了對應的畫麵,不會是科幻小說那樣…
一個妹砸被隕石包裹直衝地球,途經大氣層,隕石與大氣層摩擦進而解體…
順帶的,摩擦也把腦子給撞傻了。
“這麼說吧大宗師,
這已經是七八年前了,
那天倪某在老家的後山上,天邊突然出現了一道光,特別的好看!”
倪大壯神往不已,眸光熠熠,又接著說:
“我開始以為天上掉寶貝了,就一路往那跑。
心說到底是什麼寶貝來著,結果去到那後啥也沒有…
哦不對,有個人,有個人被七彩的光包住。
就,就好像嬰兒在媽媽肚子裏麵那樣睡著,我當時候都驚呆了!”
何彬饒有興趣追問:“然後?”
“我於是守在了附近,也不敢靠近,但是又不舍得離開。
大約過了小半天吧,當時候光消失了,茵茵就掉在了地上。
我走上去一看,茵茵也睜開了眼,然後和我說…”
倪大壯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賣關子問:
“大宗師,您知道茵茵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
“餓,她說她餓了,扒拉著我的衣服說餓了。”倪大壯笑出了聲。
何彬也忍俊不禁,非常符合這妹砸的開場白,他又問:“所以你就成了她的養父?”
“對,茵茵一開始就會說話,但是其它都不會。
也不知道年代啊,國家啊,最鬧騰的時候就是吵著餓了。
不過其它時候還是很乖巧,特別聽話。”
倪大壯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可以說就好像新生的嬰兒,啥也不懂,都是我這些年來一點點地教。”
何彬撫揉下巴,若有所思,旋之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不合理,你女兒看起來也有個十五六歲了吧。
你是七八年前撿到她,那時候她起碼有個七歲,八歲?
怎麼可能是一張白紙?”
“真沒有騙您!
我當時候也很懵逼啊…
可是茵茵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吃飯的時候都是直接用手抓,是我教了才懂得使用筷子。”倪大壯連忙解釋。
何彬又問:“那她的名字?”
“嘿嘿我不是文化人,取名還真滴不太擅長。
我看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就望著天空想了老久。
想來想去,誒茵茵好聽,雲朵的朵。”
倪大壯又憨笑起來,道:
“我給茵茵取名字的時候啊,她笑了,第一次看著她笑。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笑容,她還點頭說我叫茵茵,我以後就叫茵茵。”
何彬聞言,隨之聯想起了少女望著他的樣子。
的確,這妹子似乎有一種奇怪的親和力。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倪茵給人的感覺便是無欲無求般,完全看不透。
和她對視,自己的身心也好像被洗滌一空了。
再怎麼暴躁,也會平靜下來。
何彬倒不懷疑對方硬編了個故事,然後在他這騙吃騙喝。
斂了斂神,他問:“這麼機密的事情,你就這樣告訴我了?”
隻見倪大壯頓時舉高右手,同時三根指頭並攏:
“我倪某敢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說的是假話,那就天打雷劈,腸穿肚爛!”
何彬無語,你別動不動就發誓啊!
“我信,但我很好奇你我萍水相逢,為什麼如此大方就告訴我這些?”
“大宗師您對倪某,對茵茵實在是太好了。
不僅不計較我們之前的無禮冒犯,還收留了我們,嘿…
別看我隻是個粗人,但咱走江湖,最講究的就是知恩圖報!
所以隻要您一句話,我倪大壯這一身腱子肉,絕不是白練的!”
倪大壯擺出了健美選手的姿勢。
何彬笑了笑,他喜歡這貨的性格,爽快,好說話,便打趣問:
“之前不是說我拆了你們房子?還說要吃了我?”
“不不,不是…那是誤會!
茵茵她隻是認死理,認為天雷是您引來的。
天雷又炸掉了我們的房子,就把責任強行扣在您這。
抱歉,請原諒我們的無理取鬧。”倪大壯很慌。
何彬伸出右手,笑對:
“行,那也算不打不相識,很高興認識你們。”
倪大壯震驚臉,旋即受寵若驚地,雙手連忙在褲管子上擦了好幾遍。
“天呐,我,我我摸到大宗師的手了!列宗列祖顯靈了!!”
何彬很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對方死活不放,他唯有啞然失笑。
這時候,倪茵的聲音從房外傳了過來:
“阿爸,阿爸,您在裏麵嗎?”
聲落,她便推開了房門,然後一怔:
“噫,大宗師也在哦,你和我阿爸在幹嘛呢?”
何彬猛抽回手,道:“我來請教之前的事。”
“之前?”
少女右手食指抵著下巴,眼睛上瞟,突然醒悟到了什麼。
“你想吃烤紅薯?”
“是你的武功問題!!”
何彬腦仁疼,你忘了,你特 麼居然給我忘了!
在一旁的倪大壯聞言,急忙就說:“大宗師,茵茵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千萬別相信啊,真的,她就是喜歡胡言亂語。”
“阿爸,我才沒有胡言亂語。”
倪茵很不服氣,又說:
“你總覺得茵茵瓜皮,為什麼呢,明明我很機智啊!”
何彬瞧出了名堂來,一個是真的瓜皮,沒有城府,所以說漏了嘴。
另外一個呢,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現在是想隱瞞什麼。
何彬道:“倪大壯,你有事瞞我?”
“啊…”倪大壯驚愕狀,旋即猛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何彬嘴角一弧:“那你們兩個在唱什麼雙簧戲?”
“大宗師…”
倪大壯長長歎了一聲:
“您是真的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女兒她…
哎!
我就實話實說了吧,她會使用雜質。”
何彬倏然一驚,雜質?
“您沒有聽錯,就是我們都聞之色變的雜質…”倪大壯滿臉實誠。
所謂雜質,
它是真氣裏麵的一些微粒子,本身對人體無害,但對修士有害!
所以修士在引導真氣時,各門各派的修煉功法,都會力求過濾掉雜質。
這樣凝結得來的真元才叫純。
古人雖然不知道雜質的存在,但知道真氣裏麵有某種東西是有害的。
也因此那些千錘百煉的功法,都致力於幹掉雜質。
到了現代,通過電子顯微鏡,人們發現了這些有害的物質。
因為都是一些微粒子,所以統稱為雜質。
雜質對修士的危害極大,這是公認的事實。
何彬非常愕然,再一次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良久,他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真的會使用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