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緊接著，那將軍身旁的軍官便向眾人說了一下前往邊關的路程有多遠，行進期間需要注意的地方，等說完警示眾人才真正動身。

由那些溫馴的巨獸馱著大量糧食走在隊伍前麵，林燁他們這些犯人走在最後麵，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並不算快，六百裏的路程，照這樣看至少需要十天時間才能抵達。

出發後，林燁沒有關注周圍那些民眾看他們這些犯人的目光，一直在想藍瑤的安危，秦家一定不會善待藍瑤，尤其是劉興四人，保不準還會欺負藍瑤，現在多耽誤一點時間，藍瑤就多一分危險。

隻不過他的手腳都被鐵鏈束縛，難以掙脫，或許到了萬獸山脈後再逃跑比在行進途中逃跑容易，但到萬獸山脈至少需要十天時間，林燁明白秦家不會給他那麼長時間。

秋風蕭瑟，出了城後，滿腹愁思的林燁明顯感覺到風中有一股蒼涼的氣息，吹得衣著單薄的他甚至有些冷。

“林燁，手腳被束縛的感覺不好受吧？”半個時辰後，就在林燁考慮藍瑤究竟會被秦家怎麼處罰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兀響起。

“用不著你管，”一看說話的人是秦玉，林燁根本沒有同對方說話的心情，偏偏令他驚訝的是不知何時秦玉的境界竟然已提升到淬體七段。

“林燁，我早說過跟我作對不會有好下場，你偏不信，落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可怨不上我，”本來就是來給林燁找不快活的，秦玉自然不會因為林燁的態度改變自己的來意：“不過你自己落到現在的下場倒也沒什麼，隻是連累其他人跟你一起受罪。”

“你知道張若和吳宇他們兩個為什麼跟你一樣要去守前線嗎？”看著林燁故意不搭理他，秦玉並不生氣，隨後又說道：“因為除了藍瑤那個賤人外，他們兩個也私下為你求過情。”

“什麼？”心潮翻湧，原先還在疑惑張若兩人為何會在秦家犯人的隊列，轉眼秦玉就過來幫他解答疑惑，林燁瞬間明白張若兩人在秦家犯人隊列的原因，臉上也隨之浮現一抹又驚又怒的神情。

“林燁，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你應該聽的很清楚，不用明知故問，”暢快一笑，見林燁的反應不出他所料，秦玉知道此刻林燁心裏一定很不好受，遂又嘲弄一句：“還好他們兩人跟你一樣都是要去第一道防線，既然你這麼厲害，到時候保護好他們就行了。”

“當然你能不能順利到達那裏還說不一定，”故意說上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後，秦玉又接著道：“對了，你想知道藍瑤那個賤婢會被秦家怎樣處罰嗎？”

“藍瑤隻是幫我說了幾句好話，難道你們秦家連這一點都容不下？”眉頭一皺，林燁總覺得秦玉不安好心。

“真的隻是幾句好話而已嗎？”眼中閃過一抹鄙夷，秦玉不禁冷笑起來：“據我所知，她為了你可是連一身清白都可以不要。”

“即便如此，難道你們秦家就要重罰她嗎？”明知故問，話到嘴邊的時候，林燁其實已經想到秦家不會饒恕藍瑤。

“對於你們這些身份卑賤的人，你覺得我們秦家有必要憐憫你們嗎？”嘴角冷笑不止，秦玉甚至覺得和林燁這樣的人交流有失身份，但在看到林燁表現出痛苦的神情後，他心裏還是感到一絲快慰。

於是在林燁還沒回應他之前，他又繼續說道：“如果你想知道秦家會怎樣處罰藍瑤，那現在就跪下來求我，興許本公子高興還會告訴你。”

盛氣淩人的姿態畢露無疑，秦玉內心已經吃定了林燁。

“秦玉，你欺人太甚，”咬緊牙關吐出這幾個字，林燁止不住想著藍瑤會被秦家的人怎樣處罰，急火攻心下，他的臉瞬間憋的通紅。

“你若想知道那就乖乖跪下，若是不想知道那就權且當本公子沒說，”冷哼一聲，秦玉倒很好奇林燁會做怎樣的選擇。

“不可能，”寧願死也不願給秦玉這樣卑鄙的人下跪，林燁直接拒絕了秦玉，但他心裏並不怎麼好受。

“自私自利的東西，裝什麼正人君子，人家之前都能舍棄貞潔救你，你卻為了她連下跪都做不到，林燁，你覺得你對得起她嗎？”就是想看看林燁難受的模樣，秦玉又故意拿道德來刺激林燁。

“這裏雖有這麼多犯人，但他們中應當沒有一個像你這般忘恩負義吧？”趁熱打鐵，秦玉又說一句能讓林燁心緒震動的話。

“年紀輕輕就有淬體七段的修為，我本以為他就是單純得罪了宋家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是這般忘恩負義的人，怪不得會被宋家抓去守第一道防線，”關注兩人對話已久，旁邊的一個犯人聽出個大概，當即對林燁的為人提出質疑。

“人家一個姑娘為了他連自身清白都可以犧牲，他卻連為人家姑娘下跪道歉都做不到，這種人真是狼心狗肺！”

......

一人一句，林燁周圍的幾個犯人完全被秦玉煽動，一個個都用一種不恥的目光看著林燁。

處在人群中間，林燁如同利刃刺耳說不出的難受，直視著秦玉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他心中的屈辱感無限升騰。

強烈的情緒波動下，他的身體止不住的發顫，偏偏還要跟著隊伍一起往前走。

“撲通”一聲，結果還沒走個幾步，林燁直接雙膝跪地，吞下屈辱低下頭，藍瑤對他那麼好，他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

隻是跪下的那一刻，林燁頭上的天像是真的要塌了，眼前一黑，他差點昏了過去。

接著等意識稍稍清醒一點後，那種無盡屈辱的感覺就像刀子一樣不斷剜他的心，一層又一層，直至把裏麵最脆弱的一麵表露出來，好迎接最殘忍的傷害。

“林燁，你不是秦府外院第一嗎？以前見到本公子連聲招呼都不打，現在怎麼舍得給本公子跪下了，”輕笑著看向跪在地上的林燁，秦玉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更是說不出的痛快，這一下他感覺到自己徹底翻身，徹底擺脫了多年來林燁跟他爭搶風頭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