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胡慶，昨日你與林燁對打時多次留手，別以為本公子看不出來，本公子隻是不想因為他那樣的人損失一名人才，你在宋府外院一直表現優異，將來大有前途，若你存有私心，那小子現在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不用本公子多說，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一個時辰後，天色大亮，牢房外，宋家府中的一處位置，宋朗正在對胡宇訓話。

若非昨日是胡慶打贏了林燁，今日宋朗就不是簡單對胡慶訓話。

“屬下明白，”麵對宋朗，正要去牢房探望林燁的胡慶表現得異常恭敬，但他心裏其實很後悔之前在得知林燁的事後去向宋朗求情，否則昨日不會發生兄弟相殘的事情。

“你能明白最好，那個林燁去了萬獸山脈後絕活不過一年時間，為他這樣的人搭上一輩子太不值得，”冷冷一笑，宋朗毫不在意地道：“我記得原先府中安排送行的人員中有你，但因為你與那林燁有所關聯，本公子已經讓上麵的人改變決定，今日你就不用跟著宋家隊伍一起出城了！”

“啟稟世子大人，屬下想去見他最後一麵，”聽宋朗的意思，林燁這次必死無疑，一想到他和林燁之間的關係，胡慶鬥膽向宋朗發出請求。

“不用多想，有些錯誤隻能犯一次，若是犯的太多，那下場就會不一樣，”留下一句冰冷的話後，宋朗直接轉身離開，到此刻，他的意思已經完全表達明白。

“屬下遵命，”身上有吃的東西還有療傷的藥丹，都是為林燁準備，但現在卻沒辦法把這些東西轉交給林燁，甚至找人代勞都不行，明白宋朗的態度後，胡慶知道如果他再犯錯，那下場可以預見。

立在原地許久，胡慶想不明白他為宋家效忠多年，為何最後卻落得一個兄弟相殘，甚至連兄弟去赴死，他連去送最後一程的資格都沒有，可惜沒人在意他的感受。

時間匆匆流逝，又半個時辰後，宋家府內集結了兩批人員，一部分人是要被押到萬獸山脈守第一道關卡的囚犯，一個個垂頭喪氣；一部分人是宋家挑選出去邊關參軍的人員，一個個穿著嶄新的甲胄，神氣異常。

這是雲嵐古國皇室的規定，每隔十年，每個地方勢力都要依據自身規模大小往東方邊境輸送新的人力，從而替換原先在關卡那裏守關的老弱病殘以及填補空缺。

送往第一道防線那裏的要求是二等家族二十數，三等家族十數，時間充沛，對各方勢力來說要湊夠足夠的人數和保證人員實力都不難，哪怕是給人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宋家位列二等家族，林燁就是在那二十數之內，他們要去第一道防線那裏，幾乎有死無生，所以一個個還穿著各自原先的破衣服，根本打不起精神。

至於第二道防線那裏，因為守衛關卡至少是十年時間，邊疆的生活又過於清苦，宋家的直係人員一般都不願意去，這時候由他們培養的外院弟子便派上用場。

直接以主家的名義參軍，十年裏立下的大小功勞全都歸主家所有，隻有獲得的職位是屬於自己，獲得的職位越高，獲取自由的可能越大，很早以前，林燁就是想以這樣的方式擺脫自己的奴仆身份。

現在他要去那裏的想法已然達成，隻不過是與預期中完全不同的方式，想當將軍已不可能，他要做的是讓自己活下來。

但其實與活下來相比，林燁現在最想做的是去救藍瑤，之前離開牢房時他已經發下毒誓，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帶著藍瑤脫離苦海，所以現在他一直在考慮有沒有半路逃跑的可能。

拋開林燁的想法不提，宋家組織人員並沒用去多長時間，一刻鐘後，林燁一行人便被帶到城中位置，城裏所有自發或者非自發參軍的人都是在那裏集合，到規定時間會有軍隊裏的人過來領走他們所有人。

除了去參軍的人外，還有去護送他們的人，從競擇城到東部要塞有好幾百裏路，中間有一處叫做黑刃穀的地方是一處險地，因為一頭連接著萬獸山脈，那片區域經常有凶獸出沒，應軍隊的要求各大家族要確保把人安全的送到關卡位置。

對於那些護送人員來說，他們跟著走這一趟也算是一場曆練。

清早的風徐徐吹著，刺眼的陽光下，城中廣場位置聚集的人越來多，基本上都是男的，因為他們雲嵐古國的修煉資源太少，一般女子很少有成為武修的資格，即便是有犯罪的女武修，通常也是被賣到青樓那種地方。

站在一眾犯人之間，各種刺鼻氣味不斷侵襲，林燁總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可是手鐐與腳銬的存在又讓他不敢多想。

四處張望之際，好巧不巧，林燁看到了秦玉帶著一眾秦家人員過來，秦玉旁邊還有兩個秦家內府的高層，看樣子都是押送人員。

相較於其他三等家族負責押送的人員來說，秦府的陣仗似乎大了一點，不僅如此，林燁還看到自己的兩個師弟在一眾參軍的人員隊列。

記得之前他落難時，那兩個師弟也沒為他說過好話，林燁想不到兩人做錯了什麼事情會在犯人的行列。

在林燁為秦家那邊的情況感到疑惑時，四個二等家族，二十一個三等家族，一共湊齊了四百餘人，雲嵐古國東境有十幾座城池，總共能湊齊五千餘人，十年一次，次次如此。

待到所有人員都齊了後，城中位置過來一個軍隊，一些身著盔甲、神態冷峻的人騎著高頭大馬緩緩駛來。

領隊的人赫然是一名將軍，身上的盔甲威武不凡，那披風更讓他顯得霸氣異常，完全符合林燁期望擁有的形象。

可是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依然如此，那馬上的威武形象讓他隻能仰視。

“人數已清點完畢，我等即刻出發，”一道軍令攜著毋庸置疑的語氣傳達下來，原本哄鬧的現場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