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持辭別後,我去了後山第一次與姬晨越相遇的地方。
誰料卻意外碰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楚?你怎麼在這?”
夜夜思念的人近在咫尺,我卻手足無措起來。
“哥哥,我......”
男人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打斷:“我不管你要回來幹什麼,但今天是我還俗的好日子,我不想看到你。”
聞言,我心尖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食般疼痛難忍。
九年了,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就連我身上烈火灼燒的痕跡都毫不在意。
我抿了抿唇艱難開口:“哥,我是來道別的,我已經......”
“死”還沒說出口,就被趕來的紅衣新娘打斷:
“越哥哥,你來這荒山幹嘛呀?”
“吉時快到了,咱們該喝還俗酒了,喝完好去山下的婚禮現場迎賓。”
姬晨越笑著點頭,沒再看我,隻冷冰冰道:
“既然已經道過別了,還不趕緊走?記住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他一把抱起新娘子大步離去。
心裏莫名湧起一股酸氣,令我倉皇而逃。
也罷,既然是道別,那就先和過去的自己好好告個別吧。
寺廟前他為我種下的桃花樹,我找主持借來斧子砍得很幹脆。
佛堂裏他為我手抄的般若心經,我偷拿出來一把火燒個幹淨。
就連我佩戴了十幾年的平安結,我也準備拆了埋葬起來。
這是他親手為我打的,有九九八十一個。
他讓我每天一個換著戴,說寧願自己粉身碎骨遭遇九九八十一難也要我平安無虞。
看著他一樣又一樣的真心,我不由地感慨時移事轉。
真心也總是瞬息萬變。
如今,有關我的一切我都在一點點清除,也算是對他的亡羊補牢。
平安結一個接一個埋在山門前,我對他的愛也隨之埋葬了起來。
坑坑窪窪的土壤像極了我的傷痕,但大雨過後一切都會翻新。
我整理好心思,準備將最後一個平安結埋葬。
誰料,離開的人卻中途折返。
姬晨越眉頭緊鎖,一臉不悅地握著我的手腕:
“夏楚,你怎麼敢如此糟蹋我送給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