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安平日在外人麵前都是愛老婆孩子的暖男人設,但這時他氣紅了眼,不顧鄰居詫異的目光衝我揮拳,我忙側身躲開。
當著眾人的麵一拳打在了他最引以為傲的臉上,他瞪著我捂住了紅腫的臉。
我冷哼道。
“妹夫,明明是你打碎了玻璃杯還把安安丟在地上害他出事的,怎麼還誣陷我?”
朝如鬧市的樓道頓時一片寂靜,隻有丁承安氣急敗壞的粗喘聲。
沒有人想到平日裏最不愛惹是生非的我,竟然主動出手打人。
就算是氣昏了頭的妹妹,也下意識鬆開了手,我趁機離她遠遠的。
反應過來後,丁承安的聲音猛然炸響,“你胡說!分明是你氣我殺了你的狗,為了報複我才不惜拿孩子出氣!”
“妹夫你可別忘了,安安可不是你的親兒子,你早就看不慣我和小白,還抱怨過不少次帶孩子累,你用小白當借口害了安安,還能順便誣陷我,你真是打的一出好算盤!”
我的話猶如驚雷,炸得丁承安麵無血色,他驚慌地看向妹妹,又惡狠狠地咒罵我。
“你別想顛倒黑白!我當初是自願撫養安安的,我比任何人都對他上心,看不慣小白也單純是怕它傷了安安!”
“我顛倒黑白?我今天才旅遊回來,剛下飛機你就打電話讓我去買奶粉,我還跟許諾去商場給媽買禮物,哪來的時間害安安?”
丁承安的臉色越來越差,我還想繼續質問時,忽然被人打斷了。
“夠了!”
許諾大喘著氣趕了回來。
她毫不掩飾對丁承安的關心,反而厭惡地看著我,“黎愷你瞎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跟你去商場了?”
“妹夫特意交代我們早點回去,他對安安那麼好,你怎麼可以汙蔑他!”
我忍著心頭的酸楚,就算猜到她早就變心,可她徹底為了姐夫和我撕破臉時,我還是會難過。
上輩子她已經當眾否認過我一次了。
我臨死都想不通的事,如今看她對丁承安的態度,總算明了。
“諾諾,是你說要給媽買生日禮物,我還為你考慮多買了金鐲子,你為什麼翻臉不認人要幫妹夫說謊?”
我失望透頂,“你明明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為什麼要幫丁承安做偽證?”
許諾被我的強硬態度嚇得連忙移開了視線:“你狡辯什麼,我們都知道你視一條畜生比命還重,妹夫是為了安安好,你卻要為畜生報仇去殺安安!”
她字字句句都把我定為殺人犯。
我悲切地開口,剛想說話,本出去聚餐的媽媽也趕了回來。
“你都幹了些什麼事?!你還我寶貝孫子的命!”
她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偽,就連口中都是連珠帶炮的咒罵。
“承安你放心,媽知道你肯定是不得已才要殺那畜生,有媽在,今天肯定會給你和我可憐的孫子做主!絕對不讓你受委屈!”
她掃視著眾人提高聲音道,“承安的為人我清楚!上個月他被狗咬傷了胳膊都默默隱忍,如今痛下殺心,肯定是因為那畜生要害我的孫子!”
我尊重了二十年的親生母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此時咬牙瞪著我,對著警察怒吼道,“為什麼還不抓走這個殺人犯,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我的心中一片淒涼。
二十年來我敬愛的媽媽親自指認我殺人。
妹妹結婚之前,最依賴的就是我這個哥哥。
可為什麼,她和妹夫閃婚之後,一切都變了呢?
所有人都圍繞著妹夫,仿佛他才是這個家唯一的兒子。
我卻成為別人口中惡毒的小舅子,嫉妒妹妹事業家庭美滿。
我傷心欲絕,對著媽媽絕望道,“媽,你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汙蔑我?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希望能喚醒她對我殘留的感情。
可我錯了。
她看也不看我,像是麵對仇人一般,“你不配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兒子!”
一邊說,她一邊拉出家裏的保姆,指著我的鼻子道,“保姆可都看到了,是你故意摔碎了玻璃杯想害安安!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看到神色惶恐的保姆,妹妹激動地衝了過去。
“真的是這樣?是黎愷害死了我的安安?”
保姆驚恐地連連點頭。
一切又回到了跟前世一樣,保姆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
我絕望地看著媽媽,“媽!我究竟哪裏對不起您?你為什麼要說謊置我於死地?”
我以為她會心軟,換來的卻是她無情的一巴掌。
“畜生!你害死了我的孫子,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你媽!黎子渝,還不趕緊讓警察帶走他?他這種人就應該被判死刑!”
這一巴掌不僅打在我的臉上,還打碎了我對母親最後一點溫情。
反複質問保姆細節的妹妹終於緩過了神,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她迅速朝我衝過來,手中的刀抵在我的衣服上,我瞬間被恐怖的窒息感席卷。
我的視線發生了重影,卻看見丁承安躲在母親背後得意地笑,我的老婆還站在他身邊安慰他。
而我絕望地閉上眼,刀刃已經劃破了我的皮膚。
就在她要用力的那一刻,一個人狠狠衝過來推開了她。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