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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疼得冷汗潺潺很快就鬆開手。

“沈修遠，快跟我跑！”

女孩牽起他的小手飛快逃離靈堂，陽光在小小的身體上灑滿光圈。

那一刻，男孩緊緊握住那雙柔軟的小手，猶如最後根救命稻草。

“別怕，有我季曉棠在，誰都不敢欺負你。”

這份恩情成為我年少的精神支撐，連同著暗戀發酵成了連續八年的癡戀。

猶如被數百隻毒蟲啃咬，下身傳來的痛楚讓我逐漸清醒。

睜開眼就撞見季曉棠拿著手機站在窗邊。

“視頻都銷毀了嗎？別讓人發現是你在煙花上動的手腳。”

“那些起訴做做樣子得了，無非是想讓沈修遠覺得我很在意他。”

骨節絞得泛白，我早分不清到底是下身痛，還是被愛人背叛的感覺痛。

恨意翻湧，幾乎難忍喉嚨間的震動。

聽到我劇烈的咳嗽後，季曉棠掛斷電話匆忙跑過來。

語氣嗔怪帶著關心，輕輕拍打後背。

“修遠，我都快被你嚇死了，幸好老天保佑醒過來了。”

“怎麼流了那麼多汗，是不是很疼？需要我叫醫生過來嗎？”

那語氣還是如同以往那般溫柔，卻被我捕捉到一抹涼薄。

實在難抑內心的厭惡，我下意識躲閃她伸過來拭汗的手。

季曉棠的手尷尬停留在半空。

突如其來的冷漠讓她忽而慌張，卻又很快調整過來。

隻見她抓起我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兩行淚水登時就流了下來。

“醫生說這次炸傷導致嚴重損傷，為了避免感染隻能切除......”

“我明白，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修遠，無論你變成如何我都不會嫌棄，我會告訴所有人是我無法生育，問題在我。”

她的聲音很不穩，好似飄零空中的羽毛，卻令我如刀劈斧般疼痛。

究竟是有多愛，才能讓這麼愛麵子的女人不惜一切豁出去。

看似在維護我的尊嚴，卻是在為自己的貪婪鋪路。

我扯起苦澀的嘴角，發出沙啞的聲音。

“你沒必要這樣做。”

是啊，如果她一開始坦然告知，我會毫不猶豫地順意，可卻偏偏選擇最殘忍的方式。

季曉棠顯然會錯意，神情舒緩道：

“領證了就是夫妻，我寧可背負罵聲也不願別人在背後恥笑你。”

“等你出院我們就去福利院領養個孩子，既能保住名聲又能彌補遺憾。”

“可以嗎？修遠。”

等到我點頭示意，季曉棠喜極而泣地上前擁抱，如同完成了重要的使命。

在她跑上跑下獻殷勤的時候，我接起她響了許久的手機。

是攝影師打來的電話。

“陸太太，前段時間你們在海島拍的婚紗照已經洗好了。”

“兩位真是郎才女貌，每一張出圖都接近完美，陸先生也很滿意。”

“他特地交代我發過來給你，看看選哪張洗出來製成相框…”

因為她不喜歡拍照，所以交往多年我們從未有過一張情侶合照。

連同結婚證上的照片，都是特地請人用兩張單人照組合而成的。

剛點開聊天框，就看到攝影師陸續發過來的照片。

海島上，一身白色婚紗的季曉棠嬌羞地在陸鳴的懷裏。

除了熱情擁吻之外，還伴隨著各式各樣高難度的擺拍動作。

從日出拍到日落，兩人的神情始終沒有半點疲憊，仍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緊接著，攝影師又發來個寫著“全家福”的文件。

除了婚紗照以外，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幾乎每個月她們都會安排一次合照留影。

每張照片都固定有一個蛋糕，上麵寫著各種節日祝福語。

“祝我的兩個大寶貝情人節快樂。”

“兒子生日快樂，辛苦爸爸啦！”

“平安夜，願我們永遠幸福下去。”

不敢相信照片裏笑得甜美的女人，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討厭儀式感的季曉棠。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喜歡拍照和喜歡過節的人。

隻不過是討厭身邊的人是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