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於水落石出,所有的猜疑都有了結果。
紀以寧再也忍不住怒氣,衝上去甩了宋芊芊兩個耳光。
她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所以,我和屹西都是你的棋子嗎?”
宋芊芊不甘示弱地將她用力推倒,紀以寧感覺下體一濕,再一低頭,下身已經全是血。
門口的保鏢見狀很快拉開兩人,把紀以寧帶去檢查。
年邁的老醫生推推老花鏡,擰著眉看她。
“小姑娘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已經懷孕三周了!”
欣喜若狂突然替代了胸中的悲慟,紀以寧沒想到自己還能受孕。
一時之間,強烈的求生欲湧上心頭。
她不能給宋芊芊捐腎,她懷了他們的孩子。
紀以寧拿著孕檢單衝出去,卻看見宋芊芊梨花帶雨地依靠在顧屹西的懷裏,語氣委屈。
“屹西,不要以寧給我捐腎了,她剛剛像瘋了一樣捶打我。而且......”
她頓了頓,再開口聲音帶著哭腔:
“以寧她懷了你們的孩子了。”
顧屹西心裏重重一沉,聲音直接提高了幾個分貝,帶著滿滿的憤怒。
他指著紀以寧的臉,另一隻手緊緊攬著宋芊芊的肩膀。
“我這麼小心,你還是做局懷了孕。”
“不是的!”
紀以寧忙著解釋,一不小心又扯到下體的傷口,疼得她眼淚都快溢出來。
“宋芊芊剛剛告訴我了,她根本就不是被我推下樓梯,她是自己得了尿毒症想換我的腎!”
顧屹西的表情有所鬆動,就當紀以寧以為得救的時候,他的嘴臉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尿毒症?紀以寧,你還真會編造。”
“是不是真的再給她檢查檢查就知道了,你......”
“夠了!”
顧屹西凜聲打斷,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就算是真的,你也該賠給芊芊一顆腎。”
再也沒有了掙紮的理由,紀以寧手裏的孕檢單滑落。
“好,我捐。”
“離婚協議書呢?我也簽字。”
顧屹西不明白她在玩什麼把戲,隻是命令助理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她。
紀以寧大口地喘著氣,閉上眼,腦海裏浮現著是這整整兩年的荒唐。
他妻子的身份像是她偷來的美夢。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放手了。
“顧屹西,再見了。”
幹脆利落地簽好字,紀以寧轉過身拖著疲憊的步伐回了病房。
顧屹西的心臟卻不自覺抽痛一下,讓他忍不住按住心口。
這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和不安。
顧屹西強壓下心裏異樣的情緒,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第二天,手術如期進行。
同一家醫院進行著三台手術。
紀以寧將眼角膜移植給了顧屹西,將一顆腎移植給了宋芊芊。
紀以寧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一顆真心被刺得鮮血淋漓。
她止不住地想,如果重來一次,她不要再愛顧屹西了。
愛他太痛了,也太累了。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
手術之前紀以寧聯係了好友溫婷,囑咐她將自己帶離這家醫院。
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再看見他們任何人了。
手術間外,助理小鐘看著從紀以寧那間拿出的兩個器皿。
一個是腎,一個是眼角膜。
他的心止不住狂跳,所有的猜忌串成了線。
原來給顧總捐眼角膜的人,真的是太太。
他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被突如其來的噩耗嚇得一動不動。
手術結束後,顧屹西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逐漸由一片空白變得清晰,他時隔兩年重見了光明。
“小鐘。”
小鐘渾渾噩噩地走過來,低著頭彙報:
“顧總,您和宋小姐的手術都很成功。”
顧屹西隻覺得心煩,他竟然更想知道紀以寧的情況。
“紀以寧呢?”
小鐘咬咬牙,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
他撲通一聲跪下來,崩潰絕望地開口,聲音裏帶著哭腔。
“顧總,是太太給您捐贈的眼角膜!”
原本矜貴冷靜的男人頓時慌了神,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針頭衝下來,狠狠地握住小鐘的肩膀。
“你說什麼!”
“紀以寧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