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遠是上大學那年認識的。
那時候我為了讓媽媽少點經濟負擔,常常出去兼職。
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同樣兼職的陸遠。
陸遠家境比我還差,他父母都患有嚴重的腎病。
即使有全額獎學金他還要不分晝夜地打工。
生活的重擔將這個單薄的少年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起初,我隻是覺得他可憐。
可當你意識到一個人可憐時,就是你淪陷的開始。
有次淩晨,我獨自回家。
路上遇見了幾個醉漢,他們看我是女生好欺負,將我拉到了巷子裏。
是陸遠如天神下凡般拯救我於水火。
他被打得遍體鱗傷也要將我護在身後。
直到最後他們力氣用盡才放過我和陸遠。
我哭著給他處理傷口,他卻溫柔地替我擦去眼淚。
因為這件事我落下了後遺症,天黑就不敢回家。
陸遠不知道怎麼知道了,無論多忙都會送我回家。
他給予了我從小喪父就沒得到過的安全感。
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為他學會洗手羹湯,學會怎麼照顧胃病患者。
曾經我們不止一次幻想過結婚後的生活。
粗茶淡飯,幸福美滿。
可惜天不遂人願。
桌上傳來的飯香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媽坐在飯桌前,桌子上擺放著兩副碗筷。
我媽對著虛空喃喃道:“嘉嘉,吃飯了,今天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排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排骨最好的肋排部分揀出來,夾到那個空空如也的碗裏。
“嘉嘉,快吃啊,媽媽特意為你做的。”
我忍不住淚流滿麵,可靈魂卻無能為力,隻能虛虛環抱住這個可憐的女人。
直到飯菜變得冰冷,我媽才意識到什麼,一個人吃完了那堆冷飯。
默默去給我鋪好床,對著空氣說晚安。
三年時光,她都是這樣一個人扮演兩個人的角色。
做我愛吃的飯,收拾我的房間。
時光不曾褪色,仿佛我還在一樣。
......
陸遠回國第二天,大學班級群裏專門為他舉辦了同學會。
飯桌上觥籌交錯,如日中天的陸氏集團是無數同學眼裏的金疙瘩。
飯桌上,陸遠無疑是焦點中心,大家簇擁著他。
班長看著他手上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忍不住促問道。
“咱們陸總看來名草有主了,是哪位鮮花采下來的。”
有個男生喝醉了,脫口而出道:“這還用問,不是周嘉嗎?”
“嘖嘖嘖,當年他和周嘉你儂我儂的樣子我現在都曆曆在目。”
飯桌上突然一片死寂。